「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荊無雪非常體貼的說,「莫艮已經說願意護送我去蘇州茶坊,還有阿旺也說要替我準備馬車,廚房的阿明說要替我準備餐點給我路上吃,還有……」
「夠了!」莫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什麼時候去認識那些人的?
「幹麼吼那麼大聲,小灰都被你嚇醒了。」她急急安撫著在她香袖裡鑽動的小老鼠。
方纔入莫府後,莫麟便將裝在小木盒的老鼠交給荊無雪,但和她約定絕不能放它鬧事。
「小姐,你怎麼又把老鼠帶在身上?」冬梅的一雙秀眉幾乎糾在一起,驚懼的退後幾步與她保持安全距離。
她連對老鼠都比對他好,竟讓它睡在她懷中。「我陪你。」
「什麼?」她逕自和老鼠玩得高興,笑聲如銀鈴,沒聽清楚他說什麼,「好癢。」
「過幾天我正好要去城裡一趟,我們一起同行。」
「你是個大忙人,我有莫艮陪我就可以了。」她不是很想有他陪,和他在一起,她總有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你是我的未婚妻!」他幾乎咬牙切齒的說。
「我知道呀!不過這只是他們大人的決定,小時候那些事根本不是你的責任,何況我也忘了是為了什麼,既然如此,你也別為難,就當我們之間什麼也沒發生不是很好?」
「我會讓你想起來。」她竟敢忘了他們之間的一切!「不用再說什麼,這事就這麼決定。」
荊無雪有些震懾於他的怒氣,聳聳肩也不堅持,「好吧!」人在「莫」簷下。
***
休息了一晚,荊無雪起了個大早,一方面是認床所以淺眠,一方面她等不及去會小灰,昨晚用完晚膳後,它又被莫麟沒收了,因為它偷溜出她袖子嚇了人。
去負責照顧小灰的下人那探視過之後,她在莫府裡四處溜躂著,驀地,一道清脆女聲喚住了她。
「請問莫少爺在嗎?」
「應該在吧!」她停下腳步,看著一個提著籃子的秀麗女子,「請問姑娘你是……」
來者也發現她是個生面孔,連忙自我介紹。「我叫阿麗,你是新來的丫鬟嗎?我以前怎麼沒看過你?」
「我不是。」因為冬梅還在睡,荊無雪沒吵她,自己隨意的扎個麻花辮就出門了,以致現在被誤認成丫鬟。
「真對不起,那你是莫少爺的貴客了?」
「應該算吧!」
「呃,那可不可以請問你有沒有見過莫少爺的未婚妻?」遲疑了一下,阿麗還是決定把握機會問出口。
那不就是自己嗎?「有啊!」她每天看呢!
「那麼她……荊三小姐長得如何?不,我的意思是她為人怎樣?小龍說,她美得就像仙女下凡。」
「我覺得還好,那是小龍誇大了。你是小龍的姊姊?」
「嗯。」她點了下頭,又急急地問:「那莫少爺對她又是什麼感覺?」
「還好,就像妹妹一樣吧!」荊無雪訝異她怎麼臉都紅了?
「真的?」阿麗含羞帶怯的神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對莫麟有意思。
「當然,我跟他認識那麼久,也只當他是大哥呀。」看來阿麗應該和莫麟很熟。想到這,她胸口又一陣悶悶的。
「當他是大哥……你、你該不會就是……」
「你好,我是荊無雪,你叫我無雪就好了。」她落落大方地報出自己的名。
阿麗總算看清楚她那隨意的裝扮中,自然散發出千金小姐的尊貴氣質,她不抹胭脂的容顏美得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她真的很漂亮,肌膚粉嫩白皙賽雪,體態纖細腰似柳,尤其笑起來時燦爛得連晨曦都失色。
阿麗屏息,如果她再打扮一下,會是怎樣的美艷動人。而自己不過是一介村婦,又怎爭得過她。
「你還好吧?」荊無雪在阿麗怔忡的眼前揮揮手。
「啊!對不起,荊三小姐,我沒認出你來。」她欠身一福。
「沒什麼關係,你不是來找麟哥哥?一起進去吧!」
「不用了,這糕點是我親手做,要送他吃的,麻煩你交給他,我先走了。」阿麗將竹籃遞給她之後就想離去。
「等等,這既然是你親手做的,由你親手交給他,不是更有誠意?」荊無雪拉回要走的她,「反正來都來了。」
「可是這方便嗎?」她有些猶豫。她是很想見莫少爺,但他的未婚妻都在這兒了。
「沒什麼不好,走啦。」荊無雪真誠的微笑,「你還可以告訴我這裡的新鮮事,像阿牛和阿旺,還有小龍。」
阿麗瞧得失神了,她親切的笑容和莫少爺一樣具有一股魔力,都讓人無法拒絕。
***
「雪兒呢?她醒了嗎?」大廳內,莫麟在聽完各個總管的報告後,若無其事的問。
太師椅上的虎皮已經被他叫人撤掉,換上華麗的絲綢軟呢墊。
「荊三小姐一早就起來在府內四處走走,屬下已經派人暗中保護。」莫乾停頓一下,又接著說:「另外,花雨閣柳迎香姑娘已到達,屬下暫時安排她在水榭居休息,請問少爺如何安排?」萬一荊三小姐和她碰上就不太好。
「來得好。」莫麟露出一抹別有深意的微笑。
「少爺,讓柳姑娘和荊姑娘碰面可好?屬下擔心……」莫離躊躇一陣後,開口直言問。
「這是少爺的私事,莫離你逾矩了。」莫艮瞪了眼與他同時被莫家收養的莫離。不是不清楚她那一點心思,少爺只是沒點破,留她姑娘家一點薄面。
莫離冷哼一聲,不甘願的撇開臉。
「麟哥哥,有人來找你。」
這時,荊無雪拉著阿麗進屋,看過荊無雪絕俗容姿的人仍忍不住貪婪地多看一眼,沒見過的則看呆了,眼中寫滿了驚艷。
荊無雪渾然未覺自己引起的騷動,大方的走進來,「快呀,麟哥哥不會吃人的,他人很好就像我爹一樣。」
左一句哥哥,右一句爹,她到底當他是什麼?尤其看大家癡呆的垂涎著他的所有物,一股酸氣從胃直冒到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