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牽牛花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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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需要我去告知你在醫院的消息嗎?」王舜忍不住打破沉默,如果宋祖沂來看他,他一定會很高興。

  「別讓她知道。」他希望自己再出現她面前時已經無恙了,更何況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會願意來看他的,想到這兒,他微微苦笑。

  住院的第十天,任楚徇不顧勸阻出院了,離開醫院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那棟大樓前站衛兵。這天是星期日,那窗口隱然乍現倩影驀地溫暖他的心。

  那傢伙又出現了,消失了十天,現在又發神經地撐著傘站在驟大的豪雨中,宋祖沂悄立窗邊不覺擰著眉,已經這麼晚了,不回家又來這裡幹嘛?他到底要站多久?!下了一個多禮拜的雨,下得人心煩意亂,那把傘似乎擋不了多少雨,他不冷,她看得都遍體生寒了。

  等等,她幹嘛要在乎他?!

  可惡!

  十分鐘後,風聲轉強,宋祖沂忍不住又踱到窗邊,等她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已經撐著雨傘走近他。風一吹,他的傘沒拿穩脫手落地,隨即被風吹遠,他霎時變成了落湯雞,但他沒感覺,胸口是熱的,血液在沸騰,見到她出來,他眼中除了她,什麼也感覺不到了。

  宋祖沂加快腳步,手一伸幫他擋雨,結果自己也濕了大半,咬著唇秀眉緊蹙,才發現他披在肩上的外套下吊著的左臂,還有不自覺將重心移到右腳,車也換了一輛。他出車禍了?!

  「這麼冷的天,你發什麼神經?!」宋祖沂難得地怒形於色,她氣自己為什麼還要關心他,更氣他這種傷身的瘋狂行徑。「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停止這種無聊的行為?」

  結果這男人不說話,只是盯著她傻笑。這些年,她一直知道這輩子對她最好的人,就是任楚徇,也因此她受的傷更重,她一直很努力地忽略這件事,可他偏偏能夠不用說一句話就清楚地提醒她。

  「你到底要站多久?」

  「我不想在雨中跟你聊天,快進去吧!」他柔聲道,見她已經冷得在發抖,就算他多貪戀這片刻的交流,也於心不忍。

  「你也知道現在在下大雨嗎?!」

  她的聲音氣到有些尖銳。

  「我不冷,反而很熱。」他的心是熱的,血是熱的,一點都不覺得寒冷。

  熱?!「你發燒了嗎?」她憂心地蹙眉,手已經探向他的額頭,但她的手指早已凍得像冰棒,觸手自然是滾燙的。「你跟我上去,我可不想明天有條社會新聞場景發生在這裡。」這麼淋下去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

  任楚徇呆愣地由著她來拉自己沒受傷的那隻手,天降神跡!他不自覺地隨著她走,不敢說話,怕一開口就戳破了這場美夢,但受傷的左腳卻不肯好好配合,他走起路來還是有點跛。宋祖沂的眉心攏得更緊,自然地靠到他身邊撐著他,想責備他卻又罵不出口,這傢伙該不會一出院就跑到這兒來了吧?

  一股暖意襲來,宋祖沂的閨房開著暖風扇,透著她專屬的淡淡香氣,熟悉卻又教他懷念得胸口疼痛。宋祖沂咬著唇讓他除下身上的濕衣褲,沒有男人衣服的她趕緊拿出毯子給他圍在身上,由於小套房內沒有椅子,便讓他坐在床沿,那頭卷髮因潮濕而更捲曲,丟了條浴巾給他之後,她才進浴室換上乾衣服。

  這個窄小的空間有了他,給她強烈的壓迫感,刻意被埋封的記憶霸道地在這種時候硬是纏著她不放,但人已經被她請進來了,她再不願意面對也得出去,更何況他可能還在發燒。

  任楚徇仔細地看著這個幾乎可以一目瞭然的房間,她塞了溫度計進他嘴裡之後就開始忙碌,她沉著一張臉將濕衣服丟進烘衣機,倒熱水給他,拿吹風機,就是不說話,也避免看他,他好笑地想起當自己脫得只剩下內褲時,她臉上羞窘的紅潮。這時他已經除下掛在頸子上的支撐,左手左腳上的傷處仍包著繃帶,幸好不太濕,只是裸露出來的瘀青有點兒怵目驚心。

  兩人瞪著她手上的吹風機,最後宋祖沂只能挫敗地認命幫他吹乾頭髮,任楚徇則差點笑出來,往日的甜蜜一古腦兒地兜上心頭。

  「你那司機開車技術未免太差了吧?坐賓士車都能讓你傷成這樣。」宋祖沂撇撇唇,真不知道自己在氣憤什麼。

  王舜的技術比得上賽車好手了,不過任楚徇不打算在這個時候替他喊冤。「真的要怪,應該要怪有心人的刻意製造。」他嘴裡還含著溫度計。

  宋祖沂沉默了片刻,開口時聲音輕而細。「你得罪了人?」

  「算是吧,我妹妹的BABY被蓄意撞死了,我只是要替她討個公道,讓對方被判了幾年牢,他父親也是有財有勢的商界人士,懷恨在心找人替他兒子報仇,我和王舜一時大意沒提防著了道。」他的語氣淡得像在談論天氣,她的胸口卻緊縮得幾乎無法呼吸。

  「所以你還是會有危險嘍?」她到底為什麼要擔心他?

  她的聲音透露出一絲驚懼,任楚徇忍不住回頭凝望她。「已經談判得差不多了,惡鬥下去對大家都沒好處。」他臉上掛著溫柔笑意,只是解釋,沒再進一步逼她。

  宋祖沂不敢再看那溫柔深情的俊臉,收起功成身退的吹風機,轉身拿梳子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目光,心跳開始不穩。

  「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她想起這個問題,順便轉移注意力,梳子順著發勢,想起他家常是只有三兄弟嗎?

  「有二十幾年了,只是她和她媽媽很早前就移居美國,以前很少見面。」

  她眼睛一瞇,細姨和異母妹妹?哼!」看來你們父子這方面確實是有遺傳。」抽出他嘴裡的溫度計,她冷冷地道。

  任楚徇沒說話,他無話可說,然後宋祖沂更加不悅地擰眉。「你根本就沒發燒。」

  「我只說覺得熱,發燒是你說的。」

  瞧這男人居然還會裝無辜!但眸中的盈然笑意卻又教她氣不起來,反而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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