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牽牛花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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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開著車到處閒晃,時間尚早開的店並不多,宋祖沂面無聊賴地逛著,每個人踩著快速的步伐,彷彿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只有她失了方向,不願想過去,也無法想未來。

  又浮現被窺視的感覺了,但每當她轉過身去,總找不到可疑的人物,只好歸咎於自己的神經質。突然,一個人追到她身旁,伴隨著驚訝的低呼:「祖沂!」

  「……駱風?!」宋祖沂乍見老友,又驚又喜,收住了腳步。「你怎麼會在這裡?」他變了不少,感覺上事業有成,以前那股藝術家的落拓氣質也淡了。

  「這話該是我問你才對,畢業後你就消失了。有沒有空?我請你喝咖啡。」駱風更是喜形於色,這份意外來得像上帝的贈禮。

  「有空,倒是你,不用上班嗎?」宋祖沂浮現由衷的笑容。

  「沒關係,不過……」他突然神色微變,低聲道:「我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蹤你,你跟我來。」

  來不及驚訝,她已經被快速拉著跑了,迅速轉過街角,駱風拉著她靠在轉角處,果然沒幾秒鐘,一個外型十分不起眼的男人慌慌張張地跑來,駱風突然出現擋在他面前,在他轉身逃走前捉住了他的衣襟。

  「先……先生,你這是做什麼?」那人露出驚惶的神色。

  「少裝蒜,說!你為什麼要跟蹤她?」

  宋祖沂沉著臉瞪著這人,原來她這段時間的感覺並非錯覺。「誰指使你的?不說的話我就把你扭送警局。」

  「別……別這樣,我沒有惡意,是王先生要我暗中保護你的安全的。」

  王先生?難道是……「你是說王舜?」

  「對對,就是王舜王先生。」

  王舜的作為就是任楚徇的命令,她胸口倏地燃起了熊熊怒火。「駱風,放了他吧!不需要為難他。」

  那人一獲自由,立刻飛也似地走了,事跡敗露要趕快通知顧客才行。

  「王舜是誰?」駱風奇怪地問,她究竟惹上了什麼樣的人?

  只見她不悅的神色中似乎帶著些許難堪,靜默數秒才道:「任楚徇的手下。」

  他的臉色微變,當年任楚徇和何昱玫結婚的消息轟動了整

  個校園,而宋祖沂的消失更與此事脫不了干係,他以為他們九年前就分手了。「你還跟他在一起?」

  「一言難盡。」她實在不想談,任楚徇竟然派人監視她,有多久了?排開這些問題,她開始關心駱風的生活。「談談你吧!你看起來似乎挺有成就。」

  「在廣告界混口飯吃罷了。」他是藝術總監,曲高和寡的藝術天分終屈服在商業掛帥的現實環境中。「聽說雪誼結婚後跟丈夫移民了,你們還有聯繫嗎?」

  「有啊,她兒子還叫我乾媽呢!有事沒事就打電話跟我訴苦。你也結婚了吧?」大學的同學唯一跟她有保持聯絡的就只有簡雪誼,其他人的事情她一律不知。

  「忙得沒有女人敢嫁我。」駱風微微苦笑,這些年他常常想起她,也嘗試過尋找她,沒想到她還是跟任楚徇在一起,但忍受著情人有妻室以及不斷追求別的女人,這實在不像他所認識的宋祖沂,但為什麼她肯?

  除了任楚徇的話題之外,他們變得很有話聊……

  + + 令

  任楚徇收到報告後就立刻排除萬難趕回家了,陳媽說宋祖沂回來後就待在房間沒出來過,所以他一進房門就看到她窩在椅子裡,望著窗外發呆。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是誰,居然這麼快就跑回家,看來也不打算否認這件事了。不等他走近,她就已經站起身面對他,冷凝的神色寫著距離,阻止他的腳步。

  「是你派人監視我的?」

  「是。」

  美目燃起怒火,她知道他一點歉意也沒有,他當她是什麼!!「我不是你所管轄的囚犯,你無權監視我!你馬上停止這種行為。」

  「我沒辦法答應。」他的下顎緊縮,卻異常堅持。只要是她的要求,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鍋他都會想辦法做到,但只有這件事他不能答應,尤其駱風又出現了,而這個黃金單身漢還未婚,他的不安全感一天比一天深。

  「你……」宋祖沂氣極,只要他不答應,那麼她就得被迫生活在窺視之下,就算她現在就離開他也一樣。「我有哪一點讓你覺得必須被監視?你解釋一下。」

  有一秒鐘,他考慮說好聽話哄騙她,但他知道那只有惹她更不快。

  「你從我眼前消失了九年,我絕不能再重蹈覆轍。」他們的關係就像風中殘燭隨時有可能幻滅,而他愈是怕,那天似乎就愈近在眼前。

  宋祖沂轉過身,五味雜陳的滋味並不好受。「好,我答應你,我要離開的時候一定會先通知你,如此這些人就用不著了吧?」

  他的心直線下沉。「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她的話讓他好失望,九年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

  「因為我也絕不會再重蹈覆轍,我不可能像九年前一樣愛你。」只有將心緊緊封閉,才不會再受傷,她已經沒有能力再給他機會了。

  他受傷的表情讓她的心緊縮,宋祖沂的眼睛卻瞥向一旁。

  「你到底要我怎樣?你究竟要我怎麼做?」絕望和無奈是嗓音中的唯一氣息,血液燃燒的卻是永不放棄的渴望。

  「我對你沒有任何要求。」

  他知道,但這冷淡的言語於他卻是沉重的打擊,如果她能夠有一絲需要他,那他也不必作出這種惹她反感卻又不得不做的事了。

  不接一詞,他轉身走了出去。當門扉隔絕了那落寞壓抑的身影,宋祖沂又坐回原來的椅上。為什麼她要覺得抱歉?她才是被侵犯隱私的被害人啊,為何感覺卻像是殘忍冷血的劊子手?閉上眼睛,浮現的卻是他失望傷心的臉龐。

  他們之間沒有承諾。當任楚徇仰頭喝下第二杯威士忌時,他終於發現這段關係脆弱的原因了,只有用婚姻的承諾綁住宋祖沂,他才能有安心的一天,但這件事有兩個天大的困難。一個自然是何昱玫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態度,儘管這九年婚姻對彼此都只有痛苦,她也絕對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第二則是宋祖沂本身,就算他成功地離了婚,她也不見得就願意嫁給他。難道他這輩子注定活在不安恐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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