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番意氣激昂的言論,立刻贏得商仲凌奚落的掌聲,仗著軀體偉岸高大的優勢,他兩手抵住她身後的門板,輕易的困住了她,他語帶譏誚地道:「你貞烈的情操令人激賞,不過,你也要搞清楚一件事,我一開始就表示的很明白,我要的是經由你為我帶來的財富地位,你只是我非不得已必須接受的附贈品,若不是你還有利用價值,你以為我真會看上你這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
他極具威力的反擊說得杜斐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忍住怒意道:「我說過你別太得意,即使算盤打得再精,未必我就沒有法子治你。」
「是嗎?」商仲凌完全不將她的威脅放在眼裡,明知她有多憎惡他的碰觸,他卻愈加刻意的貼近她,「你要怎麼治我?向你父親揭發我的真面目?」
受不了他近距離的壓迫感,退無可退之下,杜斐兒硬是從他平舉的手臂下鑽了出來,立刻避他遠遠的。
「我大哥就要回來了,只要他回來,我老爸再也不用為繼承人的事發愁,到時候你安份就罷,若仍有非分之想,恐怕連你現在的位置都難保住。」
商仲凌眸中神色一閃,終於懂得討救兵了,而且比他預期的時間來得快,足以證明她的腦袋裡還有那麼點智慧。
斂去對她的一絲讚賞,繼續扮演他壞胚子的角色,「我的地位沒有那麼容易被取代,即使是你大哥也不能,我付出的心血,絕不容許任何人恣意破壞,否則……連我自己都不能保證到時候我會做出什麼事,你最好牢記這一點。」
一陣戰慄竄進她骨子裡,有一瞬間,她真正感到害怕,但好面子的她不允許自己軟弱下來,她高傲的昂起下巴,「你敢?」
商仲凌笑道:「有什麼不敢,你大哥我還看不在眼裡,替我奉勸他還是乖乖回去搞他的藝術,別礙著了我發達的路。」
他冷酷的笑臉令杜斐兒不由得毛骨悚然,開始懷疑自己百般說服她大哥回來是否做對了,萬一死冰塊真有心加害,那豈不是……
望著他深不見底的黑眸,杜斐兒的心滿憂慮與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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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凱晚上九點回到家,進到玄關處正彎著腰脫鞋,在全無防備的情況下,突遭一團不知自哪個方位竄出的不明物體攻擊,根本來不及反應,身體便已被緊緊的箍住,動彈不得。
一縷若有似無的清雅薰香飄人鼻端,立刻令他全身放鬆警戒。
「你在搞什麼鬼?」他一出口就是毫不客氣的斥責。
他懷裡溫軟的人兒模糊的咕噥一聲,更使勁的攀緊他。
「斐兒,」江若凱快透不過氣來了,「你要勒死我了,快下來!」
「啊,對不起。」杜斐兒暱噥的低語,連忙鬆了幾分力道,但基本上還是雙手雙腳並用的掛在他身上。
這隻小無尾熊,真把他當樹爬了,本想開口叫她下來,可深知她的習慣,說了只怕沒用,也就不必多費口舌了。
任她纏著,江若凱一邊打開燈,一邊往客廳裡去,低下頭想看看她,就見她正舒舒服服的埋首於他的頸側,那滿足的神情別有一股嬌憨迷人之態。
就近在單人沙發上落坐,他才一坐穩,杜斐兒已自行調整最佳姿勢,惹得江若凱的唇邊不覺浮上一絲寵溺的笑意。
拍拍她圓翹的屁股,他正色道:「好了,該說說你今天來的目的,有什麼事這麼急,讓我喘口氣休息一下都等不及,非得要用嚇人的方式來突襲我?」
真是殺風最!杜斐兒嗔怪的抬眼看他,她都還沒品味夠那份你儂我儂的醉人滋味,他便狠心打散美妙的氣氛,這沒情調的呆頭鵝!
她噘著嘴埋怨,「你最討厭了,一點都不懂人家的心,我在跟你撒嬌你知不知道?」
江若凱被罵得有點莫名其妙,但她可愛的俏模樣引得他忍不住輕捏她嘟起的唇瓣,「我已經快煩死了,哪還有心思和你兒女情長,既然討厭我,何必又來找我。」
杜斐兒抓下他的手,心裡真的好氣好氣他,「我當然知道你煩,我也很煩啊,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嗎?」
江若凱苦笑,「我能安慰你什麼?除非問題解決,否則誰有心情。」
一句話又堵死了她,反正他就是不肯對她說幾句貼心的好聽話,她認命了,幽幽地道:「其實問題可算是解決一半了。」
「怎麼說?」不知不覺的和她伸過的小手交纏相握,下意識的舉動似乎再自然不過。
「我想來想去,只有我大哥出面才行,所以我說破嘴懇求他務必回去接掌家業,唯有這樣,老爸才不會視你為合作的附加條件,那麼你們之間的協商才有可能起死回生。」
江若凱乍聞之下,彷彿看見了一絲曙光,但卻不能不為好友著想。
「你實在不應該勉強晨翰的,他那麼執著於藝術創作,怎麼甘心被龐大的家族事業綁死。」
杜斐兒漾開一抹笑,「如果是以前,或許用什麼方法都不能說動他,但現在,就算我不曾去找過他,說不定再過一陣子,他便自己主動回家了,我只是碰巧運氣好,撿到現成的便宜。」
江若凱一臉的匪夷所思,瞧得杜斐兒唇邊的笑意更濃,「還不是愛情偉大的力量,若不是這股力量驅策著他,要他回來恐怕比登天還難。」
江若凱聞言一怔,有點被這個驚人的答案給嚇傻了,他不確定地道:「你是說——」
「沒錯,我大哥正陷人熱戀之中。」杜斐兒接口。
「天!」江若凱低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晨翰也太會保守秘密了吧,居然連好朋友都不肯透露。」
她連忙把那天和她大哥的對話一句不漏的向他敘述,順道把和商仲凌之間的情形也加油添醋了一番,說得好不氣憤。
江若凱聽畢,濃眉一蹙,沉思了起來。
他和商仲凌接觸了好一段時間,他的確是較為冷漠不易接近,但也不至於像杜斐兒所說的,是一個擅用心機的奸險狡詐之輩,可他為什麼三番兩次的在杜斐兒面前表現的如此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