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他不是滋味,她就那麼不願意提起他?連好朋友都不說?
「十年前?重逢?」靳筱淇愕然地張著嘴巴,怎麼回事?為何會扯到十年前?
「十年前就見過她了……」靳行雲慢慢對她說明。
一股說明中,也正重溫著與樂悠悠的那段記憶。不知道為什麼,他心底感傷了起來,怎麼明明有緣分,她卻要逃離?她明明說她不曾忘記,青春年少的她,明明已為他心動。
或許,他該問問簽淇,關於方驥的事情。於是敘述完畢,在靳筱淇尚未從驚訝中回神時,他便接口問了:「樂悠悠跟那男人交往多久?」
「那男人?」靳筱淇自方纔的意外中清醒,重複他的問題。「你說方驥嗎?」
「嗯。」
「交往兩年了。」
「交往兩年了?所以……因為方驥,所以不肯接受我?」他的口吻是難掩的落寞與挫敗。
靳筱淇聽在耳裡,痛在心裡,但對他與樂悠悠之間的糾葛,更是不明白了。
「她不接受你?」她懷疑地問道。愛上了,又不敢接受嗎?這時筱淇心想——是否樂悠悠顧慮著她,所以不敢接受?
「哼!」靳行雲冷哼自嘲一笑,藉以掩飾自己受傷的尊嚴。
靳板淇也算瞭解他,知道他為此難受;她很痛苦,但這時候,卻還要像個好妹妹安慰哥哥。
「哥,你這麼好,她怎麼可能不接受你。」對她來說,真是這樣。「也許……也許方驥對她太好了,她矛盾得無法決定。」
儘管不願意,她還是試著揣測樂悠悠內心的想法。曾經那麼知己,她很難不瞭解樂悠悠的思考模式,以及強烈的道德感。
「方驥對她很好?」靳行雲喟歎,那麼……是毫無機會可能了?
「嗯。所以,給她時間,讓她想清楚吧。」靳筱淇只能這麼說,同時掩住自己的苦澀。
隨後掛了電話,她坐在電話前發呆,心情萬分痛苦……
第九章
靳筱淇來到樂悠悠的住處。她推門而人,尋找至陽台。
站在門邊,她看著樂悠悠躺在搖椅上,怔忡地看著天空。
「門怎麼沒鎖?糊塗到這種程度?」她出聲,走至樂悠悠身側。
「筱淇?!」樂悠悠驚嚇一顫,慌張望她。
「嗯。」靳筱淇淡淡一應、心情很複雜。
悠悠看起來怎麼這麼沒有精神?也恍惚到忘了鎖門?是因為,心裡面裝著沉甸甸的心事,無心好好生活吧?
樂悠悠縮回椅上,安靜地等待靳筱淇開口說話。不知道……筱淇會說些什麼?筱淇還好嗎?一定恨死她了吧?
「這麼愛看雲?」靳筱淇偷覷望著天空的樂悠悠,心中驚顫,她從沒見過悠悠失魂落魄的模樣,她走近,在樂悠悠身旁坐下。「很想、留住雲吧?」
「……」樂悠悠無言以對,不曉得靳筱淇一語雙關的話語,是怎麼樣的涵義。
兩人安靜許久。
連日來,心情十分掙扎的靳筱淇,已經做了決定,她緩緩地開口:「悠,去找他吧,去找我哥。」
她無聲歎息,心在淌血,這句話吐出,也如同割捨心頭一塊肉。她想通了,不再怨樂悠悠。
「淇……你……」樂悠悠為之震撼,說不出話。
「我和哥,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有給果。」靳筱淇自嘲一笑。
可不是嗎?明明知道是這樣,卻偷偷戀著這麼多年,明明不應該哪,卻不由自主。
接著,她輕聲說話,忍著心頭苦痛。
「雖然沒有血緣,但兄妹就是兄妹……法律與道德不容,我想,靳家的列祖列宗不可能允許,過世的媽媽……也不希望我這樣吧!」
「可是……筱淇……」樂悠悠忐忑地問道。「你願意原諒我了?」
筱淇跟她分享所有秘密,但到頭來,她還把筱淇的秘密結搶走了,她覺得自己真的對朋友好不忠、好差勁。
靳筱淇扯唇無奈一笑。「方驥都能原諒了,我還有什麼資格怨你?」
方驥離開台灣了,出國前,兩人見了一面。
靳筱淇與方驥兩人談了很多,所有的秘密,都已不是秘密,甚至,方驥還懇求她原諒樂悠悠。
「……」樂悠悠是真的千言萬語無從說起了。 要感謝方驥、要感謝筱淇,她何德何能擁有他們這麼好的朋友?
靳筱淇仰頭看著天空的雲朵,喃喃地說道。「若沒有哥哥的栽培,我也不會有今天,我不該給他困擾,就算我愛他,他也不可能接受……」
她心懷感恩。如果……他知道她對他竟有這樣的情感,會很失望吧?
兩個女子共度了這樣一個下午,談了許多。
末了,靳筱淇很真誠給樂悠悠一個鼓勵的笑容。「悠,也許,這是老天幫你們安排的緣分,加油!放心去找他吧!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跟我最好的哥哥在一起,這樣我該覺得高興。」
樂悠悠哭了起來,咬唇克制著她好激動的情緒。筱淇真的原諒她了!
看著樂悠悠不斷落淚,靳筱淇也跟著紅了眼眶,她抱著樂悠悠。「悠,你會永遠幫我保守秘密吧?」
她不希望哥哥有知道秘密的二天,永遠都別知道,這樣,她還是他的好妹妹,能夠坦然面對他。
「我會、我會、我會。」樂悠悠猛點頭,掛著淚痕欣慰一笑,也用力地抱緊了她。
其實,筱淇走得出那份暗戀情感,也是好的。惟一的錯,就是不該借由她而讓筱淇清醒。
這段時間以來,兩個女子心中都分別藏著一段陰霾,不過,終究還是雨過天晴了……
※ ※ ※ ※ ※ ※ ※ ※ ※
拿到靳筱淇提供的地址之後,樂悠悠帶著簡單的行李,趕忙驅車北上。
抵達靳行雲的住處時,已是深夜。
懷著惶惶不安又雀躍的心情,當下,她站在靳行雲住家門外,深呼吸之後,按下門鈴。
大門敞開,她所思念的人影,就在眼前。
「是你?」靳行雲見了她,旋即繃起嚴肅冷漠的臉色。「有事嗎?」
他不想被她弄瘋,除非她這次是堅定了意志,要與他在一起,否則他不想隨她反覆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