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毀了我的嗓子嗎?」他板起臉孔,不客氣地甩開她的碰觸。
他在想什麼!該死的!
「你不會讓你的嗓子出問題的,其實你比誰都保護你自己。」她在地板上抱住雙膝,仰頭望著他優美輪廓上的陰晴不定。
「妄自猜測別人的心思,是件令人嫌惡的事。」古軍惡聲低吼,略帶狼狽地閃躲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
「我沒有揣測什麼,你表現出來的就是這副樣子了。好了,本小姐言盡於此,你以後高興怎麼唱全是你的事了,反正我已經誤上賊船,成為你不幸的伴奏了。」黎安娜起身,輕笑著搗住他發怒的唇。「不許推開恩人的手,不許反駁恩人的話。」
「去你的恩人!沒人要求你照顧我。」他反掌握住她的柔萎,那柔軟的觸感讓他不想鬆手。
「是啊!是我又笨又呆地被那夜舞台上的你感動了,覺得自己能聽到那樣的歌聲是件很幸福的事,所以才心甘情願地撲到了你身邊為你作牛作馬。這個解釋大爺可滿意?」她說著說著又打了個阿欠。
古軍看著她的睡眼惺忪,本想氣憤地指責她沒多大誠意的表情,可他沒有,他反而做出一件連自己都很想驚叫出聲的事。
「你幹麼?」黎安娜的睡意全被嚇醒。
古軍正打橫抱起她往臥室走去!
「抱你回房睡覺,下午還要練琴。」他漫不經心的態度,就像在咖啡廳點了一杯咖啡一樣的自在。
「你不是有間客房嗎?」她心慌意亂地推著他的胸膛,所有的嘻笑輕鬆全變了樣。
「我不會勉強女人,除非她們希望我勉強她們……」他勾起唇邪魅地一笑,喜歡她侷促不安的神情。
原來,她對他不是真的無動於衷。
她說,他的聲音讓她覺得幸福……
「你不會勉強女人才怪咧!現在你不正在勉強我嗎?」天知道這男人有多容易讓人心猿意馬。
「我指的是男女之間的那回事,我不勉強女人。而你在我身上這麼磨蹭掙扎,難道是希望我對你做出一些睡覺之外的舉動?」
黎安娜咬住唇,忿忿地瞪他一眼,然後用雙臂緊抱住自己胸前。
古軍見狀,只是一挑眉,快手將她擺到柔軟的大床上,在她還來不及呼吸前,便將她困在他的身下。
「睡覺,否則我會吻你。」
他的唇懸在她唇上半寸的地方,隨時準備用他的氣息侵襲她的無助。
黎安娜不情不願地閉上眼睛,僵直著身子任他擁到胸前。
半晌後,或許是冷氣溫度太適中、或許那張床真的太該死的舒軟、或許是他心跳的聲音太催眠、或許他擁著她的方式讓她覺得很安全……
總之,她睡著了。
古軍一瞬也不瞬地望著懷裡沉睡的人兒,而後緩緩地合上他幽闐的黑眸。
也許……他會有場好夢。
第四章
「黎安娜,起床。」古軍佇立在床邊望著她,不怎麼認真地喚著。
黎安娜抓住被子掩住臉面,自顧自地蜷成小蝦米的姿勢,打算繼續和席夢思名床纏綿一下午。
古軍挑了下眉,扯開她身上的蠶絲被,毫無意外地看到她皺眉又皺鼻的娃娃神情。
那一夜過後,他把練習時間提前,然後每回都不容拒絕地讓她陪著他一塊兒午睡。
天知道,她當時嘴巴張得有多大。
其實他心底的驚訝也不小於她——他居然在「習慣」一個女人!只不過他克制得比她好罷了。
從來他便不看女人的睡容,因為殘妝歡愛過的疲累神情,只讓他作嘔。
但,她不同。
她沉睡時的柔美姿態,是無聲的催眠曲,平撫他煩躁的心。而他渴求這樣平靜的睡眠。
每每押著她上床午睡,她總是一副從容就義般的認命神情。頭還未沾枕,她就開始努力地和他說話以期分散他的「不良念頭」,可是說著說著,她卻總是先睡著的那個人。
她喜歡問問題,他也總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時間一久,他也會隨口說些從不曾向誰說過的奮鬥過程,而她……
曾經為他流了淚。
她以為他睡著了,小小聲地測過身啜泣著。那一幕,他是收在心底的。
「起床。」他唇邊有著一抹連自己都未察覺到的笑意。
「不要。」黎安娜乾脆地一口拒絕,眼睛抵死不睜開。
古軍薄直的唇線噙出一道笑容,她好賴床,總像要甜蜜地睡到天長地久似的,怎麼也喚不醒。要她自動起床更是不可能的事。
他的指尖滑過她下顎的嫩肌,說道:「我很樂意吻醒睡美人。」
黎安娜眼睛一睜,用力眨了三五下,瞌睡蟲全數被嚇走。
她抓著枕頭抱在胸前,委屈小媳婦似地看著他。可惡!每次都用這一招。
〔這樣看著我,是想跟我索取午安吻?」他俯下身,大掌落在她的枕畔兩側。
「喂……我怎麼不知道睡美人的故事裡有大野狼先生?」她防備地將身軀縮卻在被褥間。
身下是床,身前是他,兩個感覺都很危險!
「也許睡美人的王子是大野狼變身的。」他的氣息吐上她的鼻間。
黎安娜的呼吸和心跳一併亂成一團,她不是沒交過男朋友的清純少女,可是沒有哪個男朋友可以用一個吻就把她吻到天旋地轉,腳趾蜷曲的。
古軍凝娣著她微張的唇,眸光加深。
纖纖一指點上他的唇不准!
「大野狼王子,吻了公主就代表了承諾,婚禮的鐘聲會在我們四唇交接的那一刻響起,這是你的心願嗎?」她靈黠大眼滴溜溜地一轉,食指從他的唇滑上頰畔,輕點他的額頭兩下。「好好想一想喔!」
古軍不語,用唇捉住她的指尖,在她的倒抽氣聲中,將她的手指吮入濕熱的唇間。
凌亂的床單、髮絲凌亂的俊男、曖昧異常的舉動……光是在腦中想像就覺得很情色了,更何況她還是現場的女主角。
黎安娜倏地抽回自己的手指,突然側過頭用力輕咬他堅硬的肌肉。「只有我老公能咬我。」她大聲宣稱後,連忙側過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