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人是怎麼對待你的?」他捧起她的臉龐低語著。
「你……怎麼……知道?」她屏住了呼吸,驚愕地看著他瞭然於心的眼神。
「因為你從來不提他們。」
杜宇撥開她額上的髮絲,愛憐地印上一吻。
她的鼻尖一酸,重重地把臉埋入他的胸前。
半晌後,當她終於有法子再開口說話時,她把臉頰貼在他的心跳上,用一種讓人心碎的聲音啞聲說道:「我想回家——」
「那我們就回家,我給你一個家。」話,就這麼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她紅了眼眶,卻不想在這麼感動的時候流淚,於是她擠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我們今晚會上床嗎?」語音未落地,戴紹琪卻忍不住輕笑出聲。
因為杜宇驚訝地睜大了雙眼,而喉結亦緊張地吞嚥了數下。
她現在非常肯定他真的受到她的吸引呢!「你該知道——」他吻住她唇間的笑,熱情探索的唇舌誘惑到她再也沒有力氣呼吸。「只要是你主動的話,我一向都很難拒絕。」
第三章
一夜溫存,佳人好夢正酣。
杜宇側身支肘,看著她小巧臉龐偎於水藍色床單間的憨睡模樣。
他怎麼會喜歡上一個二十二歲小女生?
有點摧殘幼苗的內疚感哩!
今晚是她的第一次,而這倔強的丫頭竟然哭了,害他這個大男人也跟著不捨了起來。
對他和前幾任女友而言,做愛這件事是熟練且順理成章的。所以他已經想不起來,何時曾在性愛之際有過這般憐惜的感受了。
每一回當他的指尖撫觸上她的肌膚時,她便全身僵硬如石。原本猜測她是因為害怕這樣的親密,卻在探索了她的身子之後,驚喜地發現她不過是因為對他的接近過分敏感,卻害羞到不知如何回應。
身為一個男人,他還能奢求什麼?
紹琪不會知道她柔嫩唇邊逸出的嚶嚀,及因為激情而泛粉的肌膚,差點就讓他像個十八歲少年一樣地對她全面舉旗投降。
杜宇啪地一掌打向自己的額頭——光是回想昨夜,他居然又興奮了起來。難下成他真成了個色老頭嗎?
他滿腦子都是她啊!
談心靈契合或者有點古板可笑,可他真的確定她對他來說是特別的。
為什麼特別?就算他們能談音樂談上一夜,可他和朋友們不也是如此嗎?
可是其他傢伙可沒有她那一雙清澈到讓人心痛的眸子,他們也不會聽他的音樂聽到眼眶發熱,然後再用一雙水亮的眼佯裝她沒有受到很大的影響。
看著她對他無法抗拒,卻又極力掙扎著想保有自我的困窘神態——他必須壞心地承認他樂在其中。
他想要她,也想要她快快樂樂地待在他身邊。
他相信他會達到目的,畢竟他很少失敗,畢竟在許多時候,他覺得她不是真如外表般的冶漠,而比較像是心灰意冷加上防備機能過強。她需要的只是有人掀開她的武裝外殼,為她脆弱的心打上一劑強心針。
瞧她,才幾歲的丫頭,睡起覺來竟然就皺著眉頭了。
杜宇的食指點上她的額宇之間——柔長的雙眉距離的太近,這丫頭就是想不開。
戴紹琪眉頭一鎖,手掌像揮趕蚊子似地拍走他的手。
杜宇低笑出聲,橫過她的身子拿起床頭櫃上的香菸。
戴紹琪在此時睜開了眼——
一具男人的赤裸胸膛,大刺刺地佔領了她的視線。
她一驚,倏地坐起身。
杜宇卻正好在此時縮回身子,兩個人於是撞成一團。
「你的頭滿硬的。」杜宇苦笑地摸著自己的下巴。
戴紹琪看著那根落在她未著寸縷胸脯上的香菸,她馬上拉起被單蓋住自己。
「你臉紅了。」他扯扯她的耳朵。
「我沒有。」她力持鎮定。
「隨你高興怎麼說。」杜宇調侃地勾唇一笑,不客氣地咬了下她的耳朵。
戴紹琪從被單裡拿出香菸,丟到他身上,目光卻不敢停留在他臉上。
真是過分,在她擔心自己是否口氣芬芳、蓬頭垢面之時,他卻一副睡眼惺忪的 一性感傭懶模樣。
「心煩意亂?」他問。
「你以為我很習慣和一個男人躺在床上嗎?」她弓起雙腿,不自在地抱住雙膝。
「你以後會習慣的。」長指搔搔她的下巴。
「以後?」
戴紹琪抬頭看了他一眼,笑容微苦。「以後再說吧——」
「對你自己有信心一點。難道我還不夠讓你安心嗎?我根本不想離開你、也根本離不開你。」
他的下顎頂住她細滑的頸部,輕輕摩擦著。
戴紹琪輕顫了下,手臂泛起了雞皮疙瘩。她半側過臉龐,看著倒映在他眼中的自己——那個比例奇怪的影像讓她皺起眉。
這樣和他近距離靠近的她,不像戴紹琪。可她不想移開視線,因為他眼裡的她是他的一部分,這一點讓她放心,也讓她下放心——
她是不是太在乎他了?
「我要去刷牙洗臉了。」
戴紹琪扯過被子包住自己,逕自背對他,跨下床。
只是,才走了一步,她就被攬向他溫暖的胸前。
「吃干抹淨就想把我一腳踹開?」他揶揄著她,讓兩人的身子貼得更近更緊。
他可沒打算讓她一個人躲進浴室裡胡思亂想。
「你少說的那麼下流。」她望著他隨意擱在她腰間的手掌,卻不可思議地感覺到幸福。
「這句話讓人相當受挫。」他說。
「你受挫的時候,麻煩控制一下你的生理需求,可以嗎?」
戴紹琪無法忽略身後他的生理反應,只好抬頭看著天花板,盡量讓自己的臉不要紅到噴出火來。
「戴紹琪!」
杜宇從沒想過他會被一個小女生弄到面紅耳赤。他後退一步,揉亂了長髮、抓著自己的耳朵,最後乾脆抓起衣服把自己裹成一團粽子。
「老天!」他咕噥著。
戴紹琪偷偷看了手忙腳亂的他一眼,忍不住噗笑出聲。
「惱羞成怒了?」她的鳳眼瞇成兩道可愛的彎線。
「沒有。」他俯身在她仍赤裸的肩上咬了一口,烙下一圈齒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