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喝。」他凜著臉,施手勁將水強迫灌進她嘴裡。
「嗚……」羅縵把水吐出來,並用手把水杯拍開。
熱騰騰的水濺在冷澤的褲子上,他怒喝:「搞什麼?!」
「好燙!」她美眸含瞋地瞅著他。「這麼燙怎麼喝嘛。」
動怒的冷澤也感受到水潑灑在褲子上的溫度,的確是燙了點。他收回脾氣,溫柔地道歉。「抱歉,我立刻去換一杯水。」
她的唇就著他重新遞上的杯沿,溫柔地軟語道:「冷澤,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希望你不要因此討厭我。」
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對如此溫言軟語的女人發脾氣,何況是本來就很有紳士風度的冷澤。他安慰她,「怎麼會呢?」
「謝謝你,冷澤。」羅縵微笑地喝下水。嗚……好冷的水!冷水使她反胃,她發出一大聲「嘔」,沒一眨眼,她把胃裡能吐的都吐到他身上。吐完了,她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冷澤……」熱淚像斷線的珍珠般落下。
還來不及醞釀怒氣,就被她如斷線的珍珠般落下的珠淚嚇了一大跳。冷澤緊張地問:
「你怎麼哭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送你到醫院。」他脫下髒毛衣隨意丟在床頭,忘了外面的低溫,只穿著一件襯衫攔腰抱起她。
羅縵用力地抗拒。「冷澤,吃了藥以後我覺得好多了。」
感冒未癒的冷澤體力猶虛,氣喘吁吁地放下她。「那你幹嘛哭?」
「我……」她撲進他的懷抱,嚅嚅地解釋。「你是我的偶像,我竟然在你面前嘔吐,我真是太丟臉了。」
「老天。」他差點被她的話逼瘋。
「冷澤。」
「你給我睡覺!」冷澤把她從他身上拉開,用力把她按在床上。
「冷……」
「睡覺!」他嚴詞厲色地打斷她欲開的口,看著她閉口,滿意室內的靜謐,他栽回沙發床。
彷彿忍了一世紀,羅縵覺得全身發熱、口乾舌燥,她想起小丸子……愈想愈覺得口乾欲裂,喉嚨似火在燒在灼。她不敢再麻煩冷澤了,於是自己起身。她才開燈,卻又驚醒了他。
「躺好,別動。」冷澤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鬧鐘,五分鐘!他躺不到五分鐘。「又怎麼了?」
他不耐煩的語調使她感到受傷害。「冷澤,對不起,我不想吵醒你的。」
她小女孩似的脆弱模樣,使他自責自己不佳的口氣,更加溫柔地問:「我只是問你有事嗎?」
知道自己正挖掘自己的墳墓--她一再麻煩冷澤,他一定討厭死她了。她紅著眼眶告訴他。「我口好渴。」
他大叫一聲,連忙道歉。「噢。抱歉,原諒我,我忘了你要的水。我這就去倒。」他像條狗般領命而去。
羅縵滿足地一口氣灌下五百西西溫度適中的溫水,喝完後把杯子遞還給冷澤,因發燒而泛紅的臉蛋異常美麗,盈盈的笑臉充滿感激道:「冷澤,謝謝你。否則我還以為自己和小丸子一樣,流落在沙漠中,就快渴死了呢。」
「不客氣。」冷澤笑地接回她的杯子。此刻,她像個孩子,給大人一種無法言喻的滿足感。
他真被她搞迷糊了。最初相見,她像個淘金女郎誘惑他,她說的話又使他氣得想侮辱她。在床上,她的天使臉蛋、魔鬼身材迷惑了他。看見她留下的紙條,他又以為她是個善解人意、溫柔善良的女孩。而現在,現在的她又像個天真的孩子。
對了,她還像個白癡,為了留下來而泡冰水!老天,在氣溫只有十度的情形下?!他真是被她多樣面貌搞得頭痛了。
「冷澤。」羅縵輕喚。
「嗯。」她又想玩什麼把戲?不過,他可以肯定,她的所作所為只為討好他……除了她不小心流露出的那次潑辣樣。
「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你趕快回去睡覺吧。」她用眼神傳達,她多麼希望他睡在她身邊啊。
冷澤當然看見了她透明的心思,但假裝沒察覺,一頭倒回沙發床。他要的生活,只是一個提供性的簡單女郎,不要一個複雜的千面女郎。他的心,除了小雨,容不下其它女人的身影。
容不下……經過一番折騰,他疲憊得幾乎是沾上枕就睡著了。
嗚……怎麼辦?她好想上廁所,都怪剛才喝茶喝太猛了。可是頭好昏眩,根本走不到浴室。一定是因為剛才的嘔吐把藥吐出來了,她才會還如此虛弱無力。實在是受不了,羅縵只好開口,「冷澤……」
冷澤在睡夢中皺眉,抗拒傳入耳朵的噪音。
「冷澤……」
無法遏止的噪音堅決地進入冷澤的耳朵。聽出是羅縵的呻吟,他在瞬間驚醒,跳下床衝到她身邊,扭開燈,一臉焦急地問:「怎麼了?」
看到他十萬火急的模樣,羅縵怎麼好意思開口說她只是想上廁所而已。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窘死了,真想乾脆死了算了。「沒有啦……只是……」
她又像個不敢說話的小孩,他好笑地低哄:「只是什麼?」
「我……」她的丟臉加上發燒,整個臉蛋紅得就像要燒起來。「我想上廁所,可是我的頭好暈,沒力氣走路。」
他放鬆緊繃的肌肉,大呼一口氣。「幸好,我以為你的感冒變嚴重了。」二話不說,他攔腰抱起她,走向浴室。
直到羅縵再度被抱回床上,她深深為冷澤的溫柔感動。他不只有張又俊又酷的臉龐,更珍貴的是他還有一顆溫柔的心。
不禁的,她又幻想起來--能嫁給他真是太好了。
「睡吧。」他為她蓋被。
「冷澤。」她叫住他。
「什麼事?」
「我想,剛才的嘔吐一定把藥吐出來了,所以我才會頭暈得不能走路。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拿一包藥來?」
冷澤點一下頭,立刻拿著一杯水和藥回到她的床沿。
「謝謝。」羅縵吞下藥。「對不起,本來是要來照顧你的,現在變成要你來照顧我了。」
「別說這麼多了,快睡。」他想起她泡冰水的蠢事,他必須承認,她愚蠢的舉動無法令他苟同或同情,但蠢得令他發笑。他笑著將伸出手,撫摸到她發燙的額頭時,他就笑不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