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他離開警局到了醫院,嚴雋幾乎寸步不離的守在於晴的身邊,雖然嘴上不說,但是擔憂卻全寫在臉上。
跟在嚴雋的身邊已經數年,他一直以為嚴雋根本不懂恐懼為何物,直到見到嚴雋臉上的表情,阿光才知道,嚴雋有多擔心會失去她。「我哪裡嚇到他,我才被他嚇死了。」想起剛才的誤會,於晴的心臟差點兒都停了。
「你們兩個是半斤八兩,差不了多少。」這個發現阿光倒不意外,老早在帛琉時,他就覺得有異樣。
「你是活膩了。」嚴雋冷冷的開口,餘光掃了阿光一眼,後者連忙噤口。
而一向少根筋的於晴,壓根兒聽不懂兩人的對話,也懶的追問。「對了,林靜芳……」這一點,她倒是想知道。
嚴雋的餘光掃了阿光一眼之後,又掃了回來,這女人的好奇心還真不小。
「我早就懷疑她是竊取機密的真正主使者,連王吉都是受她指使。」嚴雋的額頭頂著她的,說的雖然是公事,但動作卻極為親密。「明知道她有嫌疑,還執意要跟她結婚,你還真是因公忘私,犧牲自己在所不辭!」她使力用食指直戳著他的胸口,不管肩傷仍舊痛著,報復的味道很明顯,這一點,她懷疑他的私心,畢竟……那女人還真美艷。
「王吉一直下落不明,我相信她一定找了一個相當隱密的地方,將王吉藏匿起來,所以只能從她下手,讓她主動跟王吉聯絡。」嚴雋表面無動於衷,心裡可因她吃醋的行為而暗自欣喜。
「結婚跟調查王吉的下落有什麼關係?」喜歡那女人就說嘛,找那麼多借口。
「你知道她為什麼要派人侵入公司系統?」他端起她小巧的臉蛋,原本微白的唇因為生氣而咬的發紅,看來真是賞心悅目。
「還不是為了錢。」於晴轉開眼神,掩飾她不自然的心跳。
沒出息的傢伙!她在心裡寫著自己。
「不是,她是為了要嫁給我。」嚴雋帶著笑,可以預見她即將會有的表情。「哈!」簡短的一聲,清楚表達她的不以為然。「自戀也要有個程度。」
他也只能無奈的搖頭,這個女人何時才會知道,就算沒有林靜芳這樣變態的癡戀,他也的確是個超級黃金單身漢。
「她將竊到的機密,轉賣給雋逸的對手,藉以打擊我們公司的業績,讓我逼不得已在這樣的壓力下,答應與國保科技聯姻,增加企業竟爭力。」他停下話,輕輕捏了她的鼻子。
「不過,她小看了雋逸的資本。」就像你小看了我一樣。
「她為什麼一定要嫁給你,你既不體貼、又老是裝一副臭臉。」她甩掉他鼻端的手,不平衡的反諷。
只是就算他一副冷漠,還是帥的迷死人,就算他不體貼,當他偶而摸著她的頭時,還是可以讓她輕易的聽話,更別說從同事間,聽到他的豐功偉業與迅速判斷的商業長才……
於晴挫敗的低下頭,難怪那個女人想嫁給他,連她自己這麼不夠格的人,都想嫁給他了。
這個該死的男人!
「因為我長得像她的初戀情人。」看著她的表情千回百轉的變化,最後以殺氣結尾,嚴雋認分的做了解釋。
「在林靜芳十七歲的時候,遇上一個自視甚高的男人,無論她怎麼奉承,對方絲毫沒有將天之驕女的她放在眼裡,卻愛上在她家裡幫傭的老婦之女,某天在她狂飲酒之後回到家時,卻又見到那男人,正與那女孩在家門前親密的擁著,她一個氣不過,到廚房拿了把刀,就往那女孩刺去……」
「天啊……」於晴低呼,林靜芳曾經為愛瘋狂到這程度,也難怪她會想殺了自己。
「只是,那男人挺身而出,一把刀正刺中他的胸口,是她親手殺了她所愛的男人。」就像她想殺了他一樣。
於晴想起那女人描繪精緻的臉,與美麗雍容的態度,要不是親眼看到,怎麼也無法將她和殺人犯聯想在一起。
他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那件事被國保科技用許多財力,硬是壓了下來,林靜芳被送往療養院長達七年,好不容易終於可以離開,只是,她那非要得手的激烈手段與手法,似乎沒有改變。」
於晴的小腦袋轉了轉,算是接受他的說法,畢竟,她差點就成了槍下亡魂,不過,她還是討厭他語氣中的自信。
「就說你自戀還不承認,你只是因為長得像她的初戀情人,而不是真有什麼令人迷戀的本領。」她揚起頭罵著,心口卻有些喜滋滋,只因為這只是一場引蛇出洞的騙局。
對於她轉個彎也要罵他的心態,嚴雋也只能接受。
「那她現在人呢?我親眼看見她殺了王吉。」於晴追根究柢的問著。嚴雋睨了她一眼。「她以現行犯被逮捕,現在正在看守所裡。」「所以,婚不用結了?」於晴可沒空理會他的擔心。
「當然要。」
他的胸口受到再一次重擊,是來自於晴的拳頭。
「你還要跟誰結呀?」這男人還不是普通的花心,早知道就不救他。「跟一個傻氣、愛生氣、又愛打人的小潑婦……」雖然阿光在場,但是嚴雋再也不想隱藏對她的好感,就如阿光說的,她真的嚇到他了。
那差點失去她的感覺,他永遠不想再來一次,他要永遠將她留在身邊,一輩子也不放開。
於晴睜大眼偏頭想了一下,他口中說的人,她怎麼覺得……好耳熟。
「你說的人是我?」她指著自己的鼻頭,一下子倒也忘了害羞,因為,這實在是太突然。
「你如果承認你是個傻蛋,又是個愛打人的小潑婦的話,我可以娶你。」嚴雋一臉正經,仍不改冷酷的本色。
不過,這拐彎抹角罵人的功夫,可是學自於她。
我可以娶你?他竟然用「可以」這兩個字?
不是謝主隆恩、或是他的榮幸什麼的,而是他「可以」娶她,活像是個撿破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