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預算到唐傲雨的真實身份,在交手之後,谷道才發現彼此的實力懸殊。
難以佔上絲毫便宜,闕龍門的人又——破解機關出現,錯失報仇時機又一時大意的谷道讓朱亭蘭這惟一的籌碼從手中溜走,因而和自己的人馬頓時顯得疲於應戰。
不一會兒,眼前的局勢便已明朗。
谷道這方只得節節敗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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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寇莫追。」在谷道領著屬下竄逃,勝利的他們燒了谷道的秘密基地之後,舒展過筋骨的唐傲雨立即站在熊熊火炬前頭,頗感無聊打著呵欠,然後丟下這四個字便轉身離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有心讓狼狽又受傷的谷道帶著屬下脫逃。
或許,他是同情谷道被朱毅毅背叛的遭遇。
雖然害怕谷道再次前來尋仇,但看到谷道在出獄之後完全判若兩人的恐怖模樣,心虛的朱毅德早已不敢表示意見。
命是撿回來的,他怎麼敢有意見。
脫險之後,黃雀和朱亭蘭靜默對望著,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朱毅德拍拍黃雀的肩膀,以著一副托以重任的傷感口吻道:「既然我們的命都救回來了,就照老唐的要求,請你多多照顧小女了。」
說完,朱毅德看了他們兩人一眼,也逕自黯然地離去。
雖然他不明白唐傲雨提出這個「條件」的用意,不過能這樣和闕龍門攀上關係或許是因禍得福也說不定,往後總算也多個靠山依靠。
「我爸爸的話是什麼意恩?」朱亭蘭終干打破和黃雀之間的沉默,莫名其妙地問。「你又瘦了。」黃雀伸手碰觸她的臉,眼神始終專注在她沒幾日便已凹陷的臉頰上;他像是沒聽見她的問題一般兀自低喃,頻頻撫著她的臉龐。
比起他上回見到的她,她果然沒那麼蒼白和奄奄一息的模樣,顯然谷道並未違背他的承諾。
但她的確又比上次再瘦了些許,讓他心口隱隱約約覺得心疼。
「我吃沒吃好,睡沒睡好,當然會瘦了。」由著他碰觸自己的臉,她低聲咕噥著:「你別轉移我的話題,你還沒告訴我,我爸爸的話是什麼意思呢。」
比起他的碰觸,她更想緊緊抱住他,埋在他胸口宣洩心底的恐懼。
但她終究有所矜持,光是盯著他的胸膛卻無法付諸行動。
唉,她錯失抱他痛哭的先機了,真是令人扼腕。
「你不會想知道的。」黃雀收回手。
「你又不說,怎麼會知道我不想知道?」
心口還在為他的碰觸怦怦跳,她也察覺到這其中似乎有個秘密,而且是她絕對會感興趣、一個跟她有關的秘密。
若不是和她有關的秘密,他何須故作神秘。
爸爸丟下的那句話既然與她有切身關係,那她自然非瞭解不可。
若不弄清楚點,說不定她被爸爸賣給他們當女傭,以報答他們的救命之恩都說不定。
經過這回的事,她多少能察覺眼前的黃雀並非一個單純的保鏢。
以往是她把他的身份想得太單純,總以為他與眾不同的行為是出自於多慮,所以才不曾對他隱瞞的真實身份做出太多想像。
再說,他的怪是怪到爸爸對他似乎都敬畏三分,她早該覺得不對勁才是。
在政治圈中呼風喚雨的父親,怎麼可能對區區一個保鏢敬畏三分對吧?
研究眼前這男人這麼久了,她卻完全一無所獲,真不知道自己在觀察些什麼。
突然間,她想好好瞭解他的來歷,確保他不會說走就走。
怕他並不平凡、怕他能在她身邊逗留的時向有限、怕他會在某一天從她的眼前及生活裡完完全全消失,她是真怕了起來。
被谷道綁架的日子裡,她不禁反覆思索著自己對他的感覺。
對他的一言一行,她總是有著超乎自己想像的反應,直是無法把彼此的關係單純化,僅僅維持保鏢和被保護者之間關係。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要那麼在乎他的所作所為。
但她就是這麼在乎了,所以當葛希亞表示對他頗有好感時,她的心臟立即毫不客氣地揪緊,在在提醒自己並不想把他讓給別人。
她不讓,就算那個人是她相識多年的好朋友也不讓。
縱使他就像現在這樣老不吭聲地看著她,簡苴是茅廁裡又臭又硬的大石頭,而那缺乏表情的酷臉也常讓她為了猜測他的想法、捉摸他的思緒而氣惱,但她仍不能否認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他了。
「你說話啊,光看著我有什麼意思?」她終於覺得不耐煩而微怒。
其實她有時候會有種錯覺,他看著她恍若專注的眼神彷彿他眼底只有她一個人,容不下任何的細粒塵埃;但這肯定是錯覺而已,是她自己無法自拔而幻想、沉溺於他沉默的凝望中。
如果他真愛上了她,這輩子眼中就會只有她一個人:她對他總有著這樣的想法。
她多希望他能愛上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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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被黃雀口中的主子,學喬太守亂點鴛鴦譜設計了。
朱亭蘭有那麼一點點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見的事;雖然她對於自己沒被父親出賣去當女傭,而且如她所願被許配給黃雀當對象的事暗自感到高興,但她還是不怎麼相信,都是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玩起以身相許這套老舊戲法。
她老爸賣女兒,賣得還真乾脆蚜!
幸好她喜歡黃雀,否則要她拿這種可笑的事怎麼辦?
現在問題只在於黃雀似乎不是那麼按受這個安排,連面對她時也一點表情都沒有。
說不定,他根本不願意接受她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的心底不由得泛起一種酸澀的感覺,因為她對黃雀這樣的男人實在沒有多少自信可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