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踝好像不那麼痛了,試著走幾步路看看吧!
「啊——」沒幾步就讓紀蕪晴臉色發青地要坐下來。
沐祺瑛眼尖,立刻丟下手中消磨時間的書籍,一個箭步便將差點摔倒的紀蕪晴抱起。
千鈞一髮,她差點又要再扭傷一次腳。
「你不好好躺著休息,下床做什麼?」沐祺瑛輕斥著懷裡的紀蕪晴,神色輕鬆,一點也不像抱了個有重量的人。事實上,前後抱了她兩回,他都覺得她實在輕得不像話,飯不知吃哪裡去了。
不過,她食量頗小,吃不了多少米倒是真的。
「我……想試試腳能走了沒。」躺了幾天,腳還是這麼痛,真沒用!怕又會摔下去,紀蕪晴只能牢牢攀住他的脖子。
雖然不是第一回讓他抱著,她的臉蛋卻不由自主紅通通的。
知道他是想幫她,總不好像上回拍開他的手,拒絕他善意的援助而惹惱他。關係改變以後,少了惹來閒話的困擾,所以她才不再那麼跟他計較男女有別。況且除了小綠,也沒有其他丫鬟或家僕會上這高樓來,有顧慮顯然是多餘。
讓她困擾的,反而是一顆悸動的心。
每回跟他過於親近,心便不聽使喚地在胸口猛震,的確讓她覺得困擾。她希望能早日習慣跟他成為兄妹,久了或者會感覺自然些。
否則,她怕心臟會負荷不了。
「現在你試過了,好玩嗎?」沐祺瑛取笑,輕輕將她放回床上。
他每天上來守著她,就是怕發生這樣的意外。
「你非要這麼諷刺我不可嗎?」紀蕪晴羞澀地低下頭,沒見著他黑眸裡的心疼與溫柔,她喃喃埋怨:「躺了這些天,全身上下的骨頭都躺酸了,換你躺躺,看你會不會想下床走走舒展筋骨。」
整天被迫躺著休息,可她只是扭傷腳踝,又不是廢人一個。
「等你傷再好些,便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忍忍吧!」
「你說忍當然容易,躺著無事可做發慌的人是我,你這書獃子光看書也不陪我說話,你可知悶得發慌有多難受,讓人多想下床走走?「聽了沐祺瑛一點幫助也沒有的話,紀蕪晴沒好氣的咕噥著,一抬頭卻撞見他一雙含笑的黑眸。
「幹嘛這樣看我?」她不自覺又紅了雙頰。
好像她說了什麼丟臉的話似的。
瞅著床上秀麗的人兒,想著面對根本沒能力逃開的心上人,要壓下衝動不去侵犯她可真是自虐的事,沐祺瑛卻只能似笑非笑歎道:「在想,得了個如此可愛的妹子,是幸抑或不幸?」
君子發乎情、止乎禮……君子得發乎情、止乎禮啊!
在未正式娶她過門之前,他只能一再地在心底告誡自己。
否則像現在這樣,小綠去廚房做事,讓他們獨處的時間多的是,不謹守君子風度,他豈不早就朝動彈不得的她撲上去了?動心忍性,就怕一見了她羽翦長睫下那對惑人的明媚水眸,理智便會飛往九霄雲外,所以儘管守在身邊卻不敢多看她一眼,不願和她多說話,誰知竟會惹來她的埋怨。
豈知,光是碰她的身體,他就覺得僅存的理智將要崩潰。
是把他當成了柳下惠,抑或真將他定義在兄長位置,便完全對他卸去防心?不管理由是哪個,沐祺瑛想來都覺得好氣又好笑。
「什麼意思?」紀蕪晴不明白。
第一次聽他說當她是妹子,她反而有些不太自在。
欣賞他的才情,打算往後和他和平相處,縮短他保持的冷淡距離,她想不出更好的法子,才會建議爹爹收他為義子;可一聽他喊她妹子,心底卻湧上一股令人不舒服的滋味,好像她的決定有哪裡錯了。
哪個部分錯了?
「妹子,如果你想到外頭透氣,為兄的可以抱你下樓去。」沐祺瑛沒有回答她的疑問,只是淡淡地對她提議。
好不容易,他才暫時接受做她兄長的身份。
忍耐一陣子,這兄長大位過過癮即可,他不會坐太久的——還用說,強忍住偷香竊玉的衝動可是很辛苦的。
「不、不用了,儘管是兄妹,讓人瞧見如此親暱也不好。」
對他的提議微微心動,可一想起他人的眼光,紀蕪晴仍是搖頭婉拒。光想像他抱著她在園裡散心,家僕見了會如何胡亂臆測,已讓她一陣臉紅心跳。畢竟沒有血緣關係,連她都還沒習慣多一個兄長,又怎能要下人們不去胡猜亂想?
等她都覺得自然了,別人才可能感覺理所當然些吧!
「意思是,若是沒人瞧見,做哥哥的怎麼抱你、摟你就無所謂羅?」
眸中詭譎的光芒一閃,沐祺瑛存心調侃人似的望著她笑謔道。
「別開這種玩笑,你到底有沒有當我是你妹子?」
紀蕪晴忍不住白他一眼,又不自覺紅了臉。
有時候,她實在適應不了他不再保持距離後表現出來的劣質性格。就算是玩笑話,哪個未出閣的姑娘受他如此戲謔不會滿臉羞紅?就算成了兄妹,她還是禁不起他用這樣輕浮的言語戲弄。
「那當然。」沐祺瑛笑笑應了聲。
那當然——沒有!
想跟他沐祺瑛做兄妹,她來世再盼吧!
這輩子,不是夫妻便是陌路人。
☆ ☆ ☆
「小姐、小姐。」
在紀蕪晴想對他追問的時候,提了茶水的小綠走了進來,闖進原本只有兩人獨處的空間,一臉發生大事的急切模樣。
「小綠,你浮浮躁躁的是怎麼了?」紀蕪晴奇怪地問。
小綠行事向來規矩端莊,並非如此急性子的人。
沐祺瑛站在床邊,既然有人問了,便選擇靜觀其變。
「小姐,我聽說了一件大事呢!」在桌上放下茶壺,一口氣跑上樓的小綠有些喘不過氣來,可還是急著想傳達剛才聽到的消息。
「什麼大事?」忍不住和他交換一眼,紀蕪睛才問道。
他安穩的眸子,讓她得到些許安定的力量。
喘了口氣,小綠便道:「不知小姐可還記得,在夫人壽辰那日,四面八方來了好多達官顯要,有做官的、有從商的、有老爺從前的部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