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她竟然在醒來以後逃之夭夭,就只差沒留下幾張鈔票和他撇清關係。害他覺得自已是那個「出賣精力」的一夜情人,她的不負責任的確是有待討論。
「誰要和你討淪什麼鬼細節,你的清白恐怕早在六歲就沒了……咳咳……要我負責不是很好笑的—件事嗎?!」她—吼又咳嗽起來,諷刺的話意卻很清楚。
身體的熱度不斷上升,緊抓著門邊的她已經氣到沒力,不懂自己是得罪哪一尊邪神,在分手那麼多年以後,還要在身體狀況這麼差的情況下,爭淪起他老兄的貞操問題。
反正她就是不準備「認賬」,就不相信他能拿她怎麼樣。
「嘖、嘖!你這樣侮辱我高尚的人格,不覺得太過分嗎?」他的花心是一回事,為了以防老到走不動的時候,還必須拄著枴杖四處找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他對男女關係可是謹慎得很,很重視自己的「清白問題」。
他頗覺無辜地看著她,卻因她由紅轉白的臉孔皺眉。
「不覺……」頭一暈,她不禁往前倒去。
雷翼像個最佳捕手般利落地接住她,也因她身上的熱度而鐵青著臉,內疚感在體內迅速地上升。
「你在發燒。」他的聲音突然悶起來。
發著這樣的高燒,她幹嗎還那麼彆扭,死撐著和他吵嘴?原本以為她只是輕微的感冒而已,他沒想到她會病得這麼嚴重。
「這找知道!」她沒好氣的抬起眼,胸口猛烈地起伏,卻沒力氣掙開他的懷抱,只能靠他支撐著她軟趴趴的病體。
要不是他挑這個良「晨」美景來和她討淪負責的問題,她這個可憐兮兮的病人,就算身體不舒服到極點,至少可以躺在沙發上試著休息,也不用在高燒中,還得絞盡腦汁和他老兄吵架。
只考慮—秒,他便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朝屋內走去。
「雷翼,你……」她被他的舉動嚇了—跳,儘管沒力氣還是掙扎著。
「不想躺在門口喝西北風就不要亂動,我只是要抱你去床上休息。」他沉著的警告聲,一點也沒有話中的輕鬆。
現在的她根本連一步也走不動,雷翼很清楚這—點。難怪剛才等她開門,幾乎像經過—個世紀那麼長久,可想而知她開個門有多辛苦。
江庭知道抗議無效,也就不再爭論,認命地癱在他溫暖的懷中。隱約中,她害怕他的溫柔,不希望他對她好,就怕自己會再一次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不要……她不要再愛上他……恍惚中的她,只希望他溫暖的懷抱是一場夢。在她如此脆弱的時候,再次進攻她沒有防禦能力的心房……是不是太過分了?
已經是七年前的心痛,他在教室裡殘忍的那一番話,對她來說卻是記憶猶新,彷彿只是昨天發生的事。
全身灼熱、不停喘著氣的她,埋入他的胸膛,不知不覺地閉上眼,在雷翼將她放到床上以前已恍惚地進入夢鄉……
雷翼有些心疼地發現,她的眼角不知何時沾上濕潤的淚水。她很痛苦?一想到這裡,他不禁加快往她臥室而去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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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了。
為什麼?是因為不舒服,還是因為他的出現?靜靜地守候在她的身邊,雷翼有些迷惘也無法理解。
那麼多年了,他從來沒有再想起過她,不是因為她在他的心中不曾佔有地位,而是他不願去想。或許大二時的他不夠成熟、不夠理智,才會以那麼傷人的方式去結束和她的那一段感情,想起來只能說他當時太年輕。
自從她甩出一巴掌瀟灑離去後,他就變得更玩世不恭,決心忘記和她曾有的甜蜜。
是真的忘了……如果不是她又突然出現,讓他封閉在心底最真實的感情湧出,再也無法用任何借口否認,他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忘記過她。
大二的時候,他的確真心地喜歡過她,所以才會那麼在乎她的—切。年輕氣盛的他太自負、自我,到如今不得不承認,當年的他,實在沒有責備她和兩個男生同時交往的權利。
現在的雷翼很清楚,那是一種多可笑的雙重標準。
在和她重逢以前的他,仍然過著流連在花叢間的生活,可是在和她重逢以後,他發現自己有些倦了,竟然渴望起某種不曾有的眷戀……
雷翼猛然一驚,不敢相信地望著她沉睡的臉,難道這麼多年以來,他只是在等待她重新回到他的生命中?!這個發現對他產生很大的衝擊。
從她瀟灑地離開他的生命以後,他便無法對任何人付出真感情,到了適婚年齡還信誓旦旦的表明不想結婚受拘束,這—切……只為了在他的潛意識裡,已在心底為她留下「惟一」的位置,無法讓別人進駐。和那麼多的女人交往,卻在夜深人靜裡品嚐著不願承認的空虛寂寞,只因為她們都不是他愛的小庭。
多可笑呵!遊戲人間的他,在這麼多年以後,才發現真愛已在多年前被他—手抹煞,而他當年甚至不曾試著挽回。
一想到差點錯過自己最眷戀的摯愛,就讓他的心猛然一震,冷汗直流。
他愛她,在這麼多年以後竟然依然未變,要他怎麼能否認自已心底的渴望和感情?確認自己的感覺以後,望著她沉靜的睡容,他在心底輕輕地起誓,這—回—一他不會再輕易地讓她從他的生命裡消失,絕不!
用毛巾輕柔地替她拭去額際的汗水,雷翼癡癡地看著她粉色的臉,似乎是想將這七年來失去的份—次剖補回,看得既深又沉。
手掌撫過她仍微熱的臉龐,發現她的燒退了些,讓他鬆了口氣。
真是奇妙的感覺呀!從來沒有想過,光是看著一個女人安穩的睡臉,就會湧起無盡幸福的感受。雷翼的嘴角漾起笑容,愉快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