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上下的細胞,像在回應他的話似的想起那夜的「美好」,竟背叛主人的意願,毫不猶豫地灼熱起來,害她尷尬到想找地洞鑽。
那一晚的事她完全不記得,可是醒過來後,兩個人光溜溜相擁的親熱姿勢她可忘不了,光想到那—幕,已夠讓她判定自己死罪。
「小庭?」他狐疑地看著她陰晴不定的臉色。
「不要和我說話。」尷尬到想不出反駁話語的她別過臉,只能從喉嚨擠出一句話,外加—記白眼顯示出她的不滿。
對,她暫時不能和他說話。
至於感動?大概全部跳樓大拍賣掉,得去跳蚤市場裡找找看。
第六章
雖然是家族性的BBQ聚餐,可是在雷翼正大光明地以奉「大嫂之命」上門邀客以後,不管江庭願不願意,都在雷翼的強迫下被請上車載往雷家。
至今江庭不得不承認萱曾經批評過的—句話,而且認同得很一一雷家的男人都有霸道的劣根性。
或許是生長的環境使然,雷家的五個兄弟都比一般人容易養起霸道獨斷的性格,也許本質和感覺上的個性並不同,隱性基因裡存在著自信的獨霸卻讓人無法否認,就算平常看不出來,一旦受到激發也就顯露無疑。
當然,那是他們兄弟的一種氣質,一種獨特吸引人的風格;可是江庭不懂,有那麼多女人願意犧牲,她為什麼非得是那個「受害者」不可?這是連雅萱也曾有過的不平。
「你幹嗎躲著他啊?」連雅萱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江庭反常的舉動,烤肉明明在庭園裡舉行,小庭卻硬拉她躲到角落。
而且很明顯的,小庭在躲雷家的老三。
照輩分來算,雷翼是她的小叔,雖然不至於偏袒誰,她還是希望自己的好朋友能和夫家的人好好相處。
「你別管我,我看到他那張臉就討厭!」江庭猛然回頭,臉色是連雅萱從未見過的恐怖,嚇得連雅萱拿著冰棒的手僵在嘴邊,差點沒被一口融化在嘴裡的冰水嗆到。
天氣雖熱,也熱不過江庭那張嚇人的臉。
「不會吧!你們以前又不認識,你幹嗎討厭一個陌生人?」連雅萱恢復正常以後,不但好奇起來,更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
小庭這女人,會不會瞞了她什麼事沒說?嗯……很有可能。連雅萱—臉期待地望著她。
「誰規定不能討厭一個陌生人的?只要我看誰不順眼,幾百個我都可以一起討厭!」江庭—副討論仇家的口吻。
「哇哇!小庭——你什麼時候變成激進分子了,竟然沒給我個通知,我們可以找個機會一起去示威遊行呀!」連雅萱很不淑女地叫著,不悅地瞪著江庭,指責她很不夠意思。
是嘛!她才去度蜜月一個月,這期間發生了什麼狀況,小庭卻什麼也不肯說,是不是太不夠意思、不夠朋友?虧她們還是死黨。連雅萱最討厭弄不清楚情況,及摸不著頭緒的感覺。
「游什麼行,你不要發神經好不好?誰變成激進分子了。」江庭生氣的睨了連雅萱—眼。
「什麼叫發神經,不然你說我可愛的小天使跑哪兒去了?」連雅萱拿著冰棒的手,大剌剌地指向江庭的臉,指控的立場強硬得很。
「誰是你可愛的小天使,不要亂用字眼!」江庭當然知道萱指的是她,就算已經習慣萱的輕佻,還是乍然臉紅。
都幾歲的人了,萱說這種話竟然不會覺得丟臉,真是的!
「別扯太遠,你和雷翼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沒告訴我,再不說我就要直接去拷問雷家老三囉!」連雅萱把活導回正題,不準備被唬過去。
事到如今,江庭知道無法再隱瞞,只好老實地把她和雷翼之間的事統統告訴連雅萱。
有整整三分鐘,連雅萱只能瞪著江庭無法說話。
「不要這樣瞪著我看,又不是我自己想和他—上床的!」江庭有些尷尬,不知如何是好。
雖然連雅萱的反應早在江庭的預料之中,但看到嘴巴不曾閒的好友呆住那麼久,讓她有些後悔自己把和雷翼之間的事全盤托出,一點一點地說,或許萱受到的刺激不會那麼大。
天可憐見,連雅萱驚訝的重點完全不是江庭所想——
「小庭!你高中的時候明明是我的女朋友,竟然敢背著我偷男人,被他甩了還騙我是遇上變態?!」連雅萱氣惱得像真的一樣。
虧她當時還為小庭氣了半天,而她竟是過了七年才發現自己被騙得如此徹底。被耍了這麼多年,不生氣她才不叫連雅萱!
「偷什麼男人,你都丟下我嫁人了還敢怪我爬牆?」她失笑兼調侃地看著萱氣乎乎的臉蛋。「而且我高中的時候又沒和他怎麼樣,只是單純的交往而已。」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至少在你被甩的時候,我可以去替你出口氣。」雖然語氣轉緩轉弱,連雅萱還是心有不甘地瞪著她。
這麼大條的新聞,她竟然過了七年才知道,也沒讓她湊—腳下去攪和。想起來連雅萱就覺得很慪,好像在高中三年裡留下什麼嚴重的遺憾似的。
「不用了,如果我沒記錯,是我甩掉他,還賞他—記超辣鐵板燒,打得我的手好痛。」江庭陳述出事實。
「這麼狠哪!那你報過仇,幹嗎還哭得那麼慘?」連雅萱瞪大晶亮的眼斥責,顯然臨陣倒戈,改而同情雷翼。
「人倒霉,第一次真初戀就遇上個花花公子,這樣還能不哭嗎?」江庭—想到就無奈。
「這麼說來,假的第—次初戀是指我囉!」連雅萱沉吟地頻頻點頭,有些答非所問。
「萱,你都嫁人了,還要糗著我玩?」江庭覺得自己真的很命苦。
「好啦!那我問你,既然發誓要忘記他,幹嗎還和他上床?」
「你說話就不能含蓄點嗎?」江庭白她一眼,悶悶不樂地道,「剛才不是告訴過你,我是在同學會中喝醉,醒來以後就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睡在他的床上,根本不知道事情是怎麼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