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假扮大牌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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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頁

 

  「騙人?你以為我為什麼會被他拉進公司?」任峽冷笑,突然一哼,「在你懷孕的時候,我就跟你父親坦誠我們之間的關係,他卻告訴我,只要我是真心愛你,就算被你欺騙一輩子他也無所謂,只要求我要照顧你,絕不能讓你受到任何的委屈。」

  「你……愛我?」受到另一項震驚,我腦中的混亂到達最高點。

  「你以為我為什麼從一開始,就一直讓你看見最真實的我?」臉部輪廓依舊冰冷,他死心的眼裡,像是充滿無盡的感歎無奈。「我對你的態度,難道就完全讓你看不出來我對你的用心、對你的感情,只覺得我是為了錢在對待你嗎?」

  說起來,他的確沒當我是客戶般,總是那麼倨傲自我……可是,他有個未婚妻不是嗎?猛然想起一年多前,在公園裡給我下馬威的年輕女子,我完全無法仔細分析,事情怎麼會演變成我不能理解的情況。

  突然有種心力交瘁的感覺。

  「你母親的悲情,早該在上一代終結了。」在我無限延長的沉默中,他帶著某種不明情緒,語重心長地歎道:「別忘了,他已經老了,你只有他一個父親,你能恨他的時間其實有限。不管你怎麼想,該說的我都說了,要不要去看你父親,由你自行決定。」

  丟下話,任峽轉頭走出房間。

  他不再強求我任何事。

  無法站直、力氣淨失的雙腳,在他離開後我便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地板上。冷漠的面具崩潰,我強忍許久的淚水,終於從眼眶中不受控制的滑落。

  許久之後,我才發現奇奇的哭聲消失了。

  **

  *當我走進病房,所有的人都像看怪物般瞪著我。

  若是換成以前的我,或許會很想笑吧!

  不意外眾人的冷漠,只有璦媛朝我迎了上來,又哭又笑道:「璦真姐,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爸爸、會來看他的。」

  父親已無大礙的事,我已從醫生那裡聽說。

  一群人,像是守寶藏般守在父親的病床旁,畫面有點好笑。所有的人,都怕父親在突然有個三長兩短之前,漏聽了他最後分配財產的遺囑吧。看見我的出現,每個人都是一臉防備的表情,只怕我是想來多分一杯羹的貪心鬼。

  不知為何,我突然能體會父親臨老感受到的悲哀。對他的恨意,也在這一刻完全消失了。

  「你來做什麼!?」大媽不屑看我,大哥卻朝我不帶好氣的嘲諷。

  「我來看爸爸,有什麼不對嗎?」迎視同父異母、卻從不親近的兄長,我只是用冷靜的口氣回答,聲音裡沒有挑釁、沒有以往的敵意。

  兄弟姐妹形同陌路,如敵人般針鋒相對,豈不也是種悲哀。

  五年來,父親看在眼裡肯定覺得很心痛。

  「少假惺惺,爸爸不需要你這種拿了錢就撇清關係的不肖女來看,你還不滾出去,想從爸爸這裡騙去更多財產嗎?」不等大哥發飆,大姐已經毫不客氣趕我離開。

  百份之二十的股份,讓他們撕破了平日應付我的虛假。

  光是任峽,已無法讓大姐她們對我客氣些。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要和璦真單獨說。」在我開口說話之前,病床上不知何時清醒的父親,突然發出虛弱的聲音直直朝我說道。

  「議程——」

  「爸——」

  怕父親又糊塗,眾人立即想拒絕離開。

  「我叫你們先出去,你們——」

  「我們不出去!」不等父親把話說完,大媽立即強勢開口,瞪著我怨憤地道:「那可是我娘家有份的資產,你都老糊塗給她騙去百份之二十的股份,要是讓她再有機會跟你胡扯亂哄,待會兒豈不是整個家都讓你給送出去了?」

  大媽是帶著家產嫁給父親的,完全不能接受父親把股份過給我這私生女。不用說,她認定林家的繼承人,只有她生的兒子有資格當。

  父親的氣色不好,卻氣得利眸圓睜,在他再度被親人氣得發病之前,我很乾脆道:「其實我不想要那些股份,大哥你們若是想要就給你們好了。」

  霎時,我的話讓所有人面面相覷,似乎不怎麼相信的看著我。

  他們怕有任何騷動,都會改變我愚蠢的心意般。

  父親則是以複雜的眼神望著我。

  「你說真的?」連大媽的口氣都和緩下來。

  「是真的。」我平靜地面對曾讓我憎恨入骨的大媽,在自嘲的口氣中微笑:「……若是不把股份變賣,我就必須入主董事會,可是我照顧孩子都累得半死了,又只學過服裝設計沒啥經商頭腦,總不能讓爸爸的公司毀在我手上吧。」

  因為任峽的當頭棒喝,我終於能說出與五年前孑然不同的心意。

  「那……」大哥似乎還想說什麼,一時張口卻接不下話。

  「我不會改變心意的,你們要現在請律師過來馬上辦過戶也行。」掃了眾人一眼,我用眼神警告他們,卻只是淡淡地請求:「現在,可以讓我和爸爸單獨說話了吧?不想走沒有關係,只不過要是你們不馬上出去,別怪我又改變心意。」

  幾秒之後,所有的人迅速離開了。我不意外這個方法有效。

  在所有人都離開以後,我走到父親的病床旁。

  沉默中,我們父女對望了好一會兒,似乎誰也不知道該如何先開口。

  「璦——」

  「爸——」

  突然同時開口,我們望著彼此安靜下來,一瞬間又同時笑了起來,多年的嫌隙彷彿在一夕之間化解,讓人無法相信。

  或許,血濃於水的天性,畢竟還是抹煞不了的。

  如任峽所說,曾經有過再多的怨恨,我們依舊是一對父女。

  「璦真,你二十幾年沒喊過我爸爸了。」笑容退去之後,深深凝望著我的父親,突然很感慨,似乎又懷念、又悲傷。

  「我知道。」微微苦笑,我只能這麼回答。

  高牆垮了,不代表能馬上橫跨過去,還是需要時間緩和一切。

  「為什麼說要把股份讓出來?」頓了口氣,父親終於還是問出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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