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的人是無所謂,他這清醒的人可是尷尬非常。
「嗯……」咕噥了聲,她並未立即醒來。
「小姐,醒醒吧!」見她始終不醒,伍新揚稍微出力搖晃她的身體,造成她的頭顱一陣晃動,不禁突然覺得她的頭髮……好香啊!
等等,現在不是想入非非的時候!
伍新揚猛然拉回思緒,懊惱自己竟然在此時胡思亂想。
「小姐,快醒醒……別害我了……」再不醒,要是害他變成色迷迷的大野狼,忍不住衝動把她扛到賓館去,那他可管不了。
他不是柳下惠,也不是啥六根清淨的善人君子。
像是聽見他心底的恐嚇,對方終於打了個呵欠,懶懶的睜開雙眼。
「你是誰啊?」她應該不認識這個人吧?察覺自己剛剛似乎是睡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肩膀上,秦湘芾不由得揉著惺忪的眼問道。
她不是在等捷運,怎麼會睡在一個男人身上?
「我是……」伍新揚突然覺得好笑,不知道該怎麼自我介紹。
難不成告訴她說,他是個雞婆到家的男人嗎?
唉,她的聲音跟人一樣,雖有著濃濃睡意,倒是挺甜美的。
「啊,車來了。」想起自己得去上班,秦湘芾瞥了一眼手錶,發現自己准遲到了,立即在呵欠連連中跟著排隊的人潮移動。
傻愣一秒,同樣要上班的伍新揚跟著她跳上同節車廂。
捷運車廂裡的人多,所以較晚上車的他們只能靠在門邊角落。
秦湘芾打著呵欠,也不打算迫問他到底是誰,眼皮倒是重得又快要掉下來似的。
不一會兒,她果然又站著睡著了,身體微微晃了起來,見她突然往另一個男人的身上倒去,伍新揚想都沒想使將她的身體拉向自己。
秦湘芾順勢倒在他的肩膀上,挪挪臉頰位置後,竟一臉滿足的唾了起來。
他到底在幹嘛啊?伍新揚頓時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怨自己的雞婆,還是佩服地說睡就睡的好本事。天曉的,他們上車還不到兩分鐘呢。
真懷疑丟下她的話,她會不會被人高興的扛去賣掉。
幾乎是整個人抱著她的姿勢,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十分的引人注目,但他又能如何?美人在抱,他的感覺雖然不算太差,可是這種情況也夠怪異的,而且說不定在別人眼中,他們還是一對故意親熱給外入看的情侶。
說他們根本就不認識,恐怕還沒一個人肯相信。
糟糕,他該下車了!
在停車的那一剎那,伍新揚猶豫著該不該再次叫醒她,而就這麼一遲疑,便錯過了下車的機會,眼睜睜看著車門在眼前關上。
「啊……」想跳下去也來不及了,
本來連手腳都不知道擺在哪裡好的伍新揚,決定乾脆豁出去了,將舒舒服服靠在他肩頭上睡覺的人攬進懷裡,雙手環住她整個纖細的腰身。
反正也管不了別人怎麼曖昧的看了。
吃了這麼多虧,公事都不管丁,不吃她一點豆腐怎麼划算呢?沒乘機真的對她上下其手,不過拖著這樣一個大美人倒也算是享受……嘖,不這麼想,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自己此刻可笑又無奈的心情。
瞧,她倒也隨遇而安,睡得更安穩了。
這不是他第一次借女人肩膀枕,卻是他生平第一次遇上這等怪事。
一個平凡人,遇上這般不平凡的機率有多大?當慣了平常人,他從沒奢望過不凡的際遇啊。
或許,在其他男人的眼中這叫「艷遇」也不一定。
若是艷遇,他能不能期望,對方至少是「清醒」的?
摟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讓車廂中單身的男性都欣羨不已,然而他心中卻有著複雜的感觸,這份自我消遣的心情,是旁人看不出來的。
背靠在玻璃上,他望著車頂,不由得緩緩歎了口氣。
現在,他該怎麼辦才好?
* * *
秦湘芾再能睡,也該清醒了。
睡醒的她眨眨眼睛,一下子有些搞不清楚身在何處,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是幾點?不知為何,她覺得這一覺睡得特別好,舒服到了極點。
正想伸伸懶腰,她才發現手臂有些酸,自己好像睡在別人的肩膀上。
不是好像.她是真的睡在別人的肩膀上耶!
啊,她又犯了。
秦湘芾猛然想起,她本來是要去上班才對。
唉,她恐怕又在捷運上睡著,不知不覺拿了鄰座的肩膀當枕頭。雖然這回被她拿來當枕頭的陌生人很奇怪,不像其他人一樣把她搖醒,提醒她該下車了,秦湘芾仍是對身旁的臨時「枕頭」感到很不好意思。
「對不起,我好像睡著了……」
沒有多想,秦湘芾便習慣性的對坐在旁邊的人道起歉來。
也許她該感激親愛的爹娘,生給了她一張可入的臉蛋和一副還算玲瓏的身材,所以儘管老是因為嗜睡帶給陌生人麻煩,她也並未招惹太多怨言。
當她一笑,所有的麻煩也就不是麻煩了。
「不客氣,睡得還好吧?」
「是還好。」沒有於璐露在她耳邊叫囂,一路睡到自然醒,當然好了。
對方回給她挺紳士的沉穩笑臉,秦湘芾卻總覺得他的笑容似乎有哪裡不對勁。
等等,自然醒?
「老天,現在幾點了?」不等對方回答,秦湘芾已迫不及待抓起他的手腕,兩眼不敢置信的瞪著他表上讓人昏厥的時間。
不可能、不可能的?為什麼會這樣?
「一點多。」看她還會想到時間,伍新揚總算稍感安慰。
「一點多,下午一點多!」車廂裡瞧不出外頭是白天或黑夜,可是她記得自己出門的時候就快八點了,怎麼想時間都不可能為她而倒流。
晚上一點多也沒捷運可坐了。
「你說呢?」看得出她心裡有譜,伍新揚失笑反問。
在有空位的時候,他把她移到椅子上,可惜她仍然一點醒來的跡象也沒有。本來有考慮過丟下她不管,可是在其他人的注視之下,他實在無法說明彼此沒有關係而撒手不管;因為車廂中的人好像都沒事可做,一個個上了車便盯著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