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羲雅。」
仲凱臉上的表情令華琳略微皺眉,她走到丈夫身後,用手環住他的肩。「羲雅那小子又闖了什麼禍?性騷擾事件不是才剛過沒多久?」
「闖禍?」仲凱執起妻子的手輕吻一下。「老婆,你對羲雅很沒信心。」
華琳揚揚眉。「誰叫他老栽在女人身上,也不知道跟他說過幾遍了,別老是對每個女人都那麼體貼、紳士,引來一堆桃花,像這次的『性騷擾』就是最好的證明!」她從未見過這種雙面人,對男人、同性的生物,羲雅會有多樣性不同面貌,可對女性——幾乎是單一的,親切、溫柔、善解人意……集所有女子心目中白馬王子應具備的條件於一身。
說白一點,他對男性很直接,對女性則是間接三次方。
「你也別怪他,他是有家訓在身的。」
「家訓?」
「對呀!王爸爸可是自小教他一定要尊重女性、保護女性,一切以女性為主。」
華琳失笑道:「為什麼?」
「因為王媽媽馭夫有方呀!王媽媽更是自小就告訴他,女人就像寶物一般,要好好對待,所以他對女性的態度絕對是異常尊重。」仲凱反身將華琳抱進懷中吻了她一下,輕撫她的肚子。「可惜咱們兒子還沒生出來,不然我也會這樣教導他的。」
華琳笑著與丈夫嬉鬧一會兒後,才正色道:「你要兒子尊重女性是好事,但他的態度還是要有所拿捏,可別讓女性對他有過多的期待。」
想想看,一個外表俊帥、不驕矜自滿,對女性紳士守禮、又不是同性戀的男人,豈不是女人爭相追求的瑰寶?!
仲凱執起妻子的手輕輕啃著手指。「其實他已經盡量避免了,從我認識他以來,他很少與女性有公事以外的互動。」
「那這次性騷擾事件又是怎麼發生的?」
「這是……女方因為求愛被拒,自尊大受打擊所做出的無理智、激烈性報復行動。」說到這,仲凱就不得不為羲雅辯白,那種女人是典型的得不到、寧為玉碎也不為瓦全,只是她沒料到羲雅手中握有反制她的證據,才搞得自己的下場難堪。
華琳靜默了一下。「我記得你跟我說過,羲雅談過一次很真的戀愛……」
「嗯!」
「為什麼會分手?」
仲凱思索了一會兒。「那是羲雅在大學時談的戀愛,其實羲雅一頭栽進愛情時是很驚人的。」
「怎麼個驚人法?」
「絕對的專一跟深情,而且寵女友寵得不得了。」
華琳愈聽愈覺得有意思。「哦!怎麼個寵法?」
「每天接女友上下學,風雨無阻,女朋友一通電話打來,不管他手上有多忙的事也都會立刻放下飛奔過去,女友跟他念的是不同系,期中考到了,他還會幫女友收集考古題、做複習……」
華琳皺眉。「他這樣還可以念完法律系呀?」
「可以呀!他有辦法讓自己全低空飛過,只是他也沒白念那些商學系的科目,我們事務所中就屬他對商事法和企業會計財務問題最熟悉。」
「可是……那個女生會不會太依賴他了?」接送她可以理解,但連功課……?
「是呀!那女生的名字我記不得了,羲雅都叫她小琪,我們就跟著他叫,她是個很嬌小、美麗的女子,」看就會讓人心生猶憐,忍不住想要照顧、呵護的那一型。」
「心生猶憐……好難得聽到你用這種名詞形容女生。」明知吃這種醋很無理,可就是忍不住。
仲凱輕笑,低頭親了老婆一記。「很不幸這一款女性是我避之唯恐不及的,偏偏——羲雅一遇到她,就百分百地發揮他對女性所有的騎士精神。」
緣分不就是這麼一回事?「那——後來為什麼會分手?」
「羲雅大學畢業後便去服兵役,感情也就在一這兩年中起了變化,因為小琪是那種很需要男友整天陪在身邊……講好聽點是陪伴,講難聽點就是要有人能供她使喚,畢竟這四年下來早已被羲雅寵壞了,所以一旦羲雅不在身邊,其他大獻慇勤、可撫慰其寂寞芳心的男人就有機可乘了。」
「等等,小琪不愛羲雅嗎?難道連這兩年都不肯等?!」
仲凱輕輕歎息。「應該是愛吧!但她終究還是耐不住寂寞,接受了其他男人的『好意陪伴』,可她並不認為自己有變心,當羲雅回來時,她還是很開心的迎接他,並未露出任何異樣。後來,因為羲雅決定要考律師,便進入補習班準備考試,小琪是很體貼地不再像大學時要求羲雅時時陪著她,羲雅以為她出社會工作後變懂事了,但——哪知這是因為有其他男人可以在羲雅不在時伴著她……」
「天呀!」華琳搖搖頭。「羲雅知道的話怎麼受得了?」
「嗯!當羲雅考完律師考試,有較多的時間跟小琪在一起時,這才發現小琪腳踏兩條船,而且已長達兩年了。」
「那——羲雅有沒有抓狂?」
仲凱搖搖頭。「他沒抓狂,也沒殺了情敵,相反地他出人意料的平靜,不僅好言好語的跟小琪提分手,還祝她幸福快樂!」
靜——
一分鐘後。「他也未免太有紳士風度了吧?」華琳難以置信地說道。
仲凱將臉貼在華琳的臉龐。「其實這也不是紳士風度,後來我才明白他的心思,所以能理解他為何會那樣做。」
「怎麼說?」
「還記得以前你向我提出離婚時,我沒有多說什麼就讓你離去的事情嗎?」一思及那記憶,依舊令他揪心。
華琳也沈靜下來,那是好不容易才癒合的傷口呀!「……我記得。」
「當時我認為,如果你離去比待在我身邊幸福的話,那我選擇放你走。我想羲雅也是這樣的心情,他尊重小琪的想法,如果有另外一個男人可以給予小琪真正想要的,他又有何理由不退讓呢?」
這道理她能懂,但——「那是多少年的感情呀?可以這樣說一讓就讓嗎?」華琳依舊難以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