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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氣,嚥下喉頭的硬咽。「不!他雖沒對我好,可也沒負過我,總而言之,一切都是女兒任意妄為做下的決定,請爹娘別錯怪他了,若是爹娘覺得女兒做出此事有辱門風,不配待在這兒,孩兒立刻離開。」
「你說的這是什麼混帳話?」戚慕翔重重拍下桌子厲喝道。
「爹……」
戚夫人快步向前摟住女兒。「丫頭,既然不想說就算了,幹麼要說出這種傷人的話,無論你做了什麼事,這個家永遠是你的,要全家陪你一道上刀山、下油鍋都沒問題。」
「娘……」這是長久以來,荻蓮最感到窩心的一刻,見到家人不嫌棄,更讓她卸下了胸口上的那塊大石,也不曉得是不是鬆口氣之故,突然兩眼一翻昏倒在母親的懷中。
「孩子,你怎麼啦?」所有人都被嚇得跳起來,但戚荻蓮仍兩眼緊閉,怎樣喚也喚不醒。
「來人呀!快去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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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慕翔夫妻送走大夫,探望仍在昏睡的女兒後,便回到自己的房中。
雖然荻蓮不肯說,但從荻柏和穎兒的口中大約得知事情的七、八分。
而大夫方纔的診斷更是讓他倆震驚不已。
「我不會就這樣放過那個臭小子。」戚慕翔緊握住拳頭的說道,眼中燃著熾烈的怒火。
「我也不會。」宮霓裳冷冷地說道。「竟敢欺負我的女兒,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夫妻倆交換了只有彼此才明白的眼神。
「夫君,此事就麻煩你了。」宮霓裳以輕柔得叫人發毛的聲音說道。
「我知道。」威鎮大將軍戚慕翔眼中露出讓沙場上敵人見之喪膽的森冷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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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要辭官?」御書房內,皇上震驚地望向駱靖堯。「卿為何突有此意?才立下大功,朕正要升你宮,怎麼反而想辭官呢?」
靖堯頭雖低著,但是表情和態度卻非常堅定。「啟奏陛下,信王亂已平,目前天下太平,為臣想退下來專心修史。」
修史?皇上臉色漸漸平靜下來,修史可是件大事。「卿為何會突然想修史,目前朝中史官制度很健全,都有詳盡記下所有的典故。」皇上態度平和地問道。
「微臣明白,但是微臣想修的是地方州志,舉凡百姓生活、地方傳說典故。」靖堯靜靜地說道。
「是這樣……」皇上深思的望著他,一會兒他令左右退下,起身走到靖堯面前。「駱卿,此處無外人,你無需再低著頭。」
「是!」靖堯依言抬起頭,表情平靜的望向他的君王。
「修地方志不是件易事,得要雲遊四海,四處探訪。」
「正是!」
「你是為了想找荻蓮那丫頭吧?」
「皇上……」靖堯冷靜不見了,表情震驚地望著皇上,皇上居然能猜中他的心思?
看到靖堯的表情,皇上搖搖頭。「唉!沒想到那蓮丫頭居然可以把向來冷靜、理智的你弄成這個樣。」他露出心有慼慼焉的微笑。「他們戚家的女子總是有辦法把人弄得七葷八素的。」
「皇上……」靖堯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皇上靜靜看著他半晌。「朕明白了,卿儘管放心去找吧!等找到時再回到朕的身邊為朕效勞。」
「多謝聖上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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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靖堯拜別皇上,回到翰林院時,發現少華正等著他。
有些吃驚地,因為自冀州回來,他們倆即陷入莫名的冷戰,原因無他,只因靖堯在將戚荻蓮趕走的時候,也同時趕走了穎兒,所以才會讓少華如此不滿──為戚荻蓮和自己抱不平。
尤其在發現靖堯居然開始到「綺月樓」這樣的酒家流連,更加深少華的不滿,不過今天不同。
「你找皇上做什麼?」少華劈頭問道。
「辭官。」
這次少華沒費神壓下他的震驚。「你沒有吧?」
「有!」靖堯越過他,直直走進專屬他的房間。
少華愣立了好半晌,才舉步追過去。「你真做了?」
他沒說話,只是動手收拾屬於他的東西。
少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嘴角露出一抹傻兮兮的微笑,看樣子這傢伙還不是無藥可救。「你打算去找你老婆吧?」
「……」
「知道要去哪找嗎?」少華笑嘻嘻地走到靖堯身邊。「你那老婆既會變裝,又愛到處亂跑,想找到可不容易。」
靖堯抬起頭,眼中有絲無奈,但也有著前所未有的堅定,他這輩子還沒那麼渴望擁有一樣東西或人過。「我知道,不過我不會放棄任何可以找到她的機會,即使要我把全天下都翻過來亦在所不惜。」
嘩!好大的氣魄。少華若有所思的望著他。「是什麼原因改變了你,會為一個女人辭官,這可不像你駱靖堯會做的事。」
靖堯對他的諷刺不以為意,定定看著他。「你不是常說,人可無官,卻不可無妻,我只是照著你的話做罷了!」
真是的,即使到這種時候,嘴上依舊不讓人,不過若非如此,就不是他所熟悉的那個自大傲慢的駱靖堯了,少華搖頭傻笑。
靖堯沒再理會少華,當他將東西整理好後,正要走出門時,少華開口了。
「不介意我跟你去吧?」
「跟我去幹麼?」
「你要去找你的老婆,我也要去找我未來的老婆。」少華笑嘻嘻地說道。
「你未來的老婆?」靖堯先是不解的皺起眉頭,然後睜大了眼睛。「莫非是穎兒?」
「沒錯!」
「你不會嫌棄她只是個丫鬟?」靖堯深深望著他。
少華微扯嘴角。「不管是千金小姐、丫鬟或什麼身份,我就是要她!這世間我認定她是唯一可以與我匹配的女子,何況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這輩子只有以身相許的分。」
好堅定的態度!靖堯從沒見過少華如此認真的模樣,世間唯一,這四個字深深震撼了他,為了追求這個「唯一」,即使耗盡他一生一世,亦在所不惜。「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