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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伸手擊掌互勉之,之後各自回家收拾行囊,當他們準備開始「尋妻」之旅時,卻意外地發現被四個黑衣人給圍住,這四人都一臉方正,從他們明亮的眼神和氣度,看得出他們的身份不尋常。
「內閣大學士駱靖堯?」居中那一位的開口問道,聲音低沉冰冷。
靖堯眼睛瞇了起來。「正是在下,有何指教?」
「想請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
「去了就知道。」
「抱歉,我有要事在身,無法前去。」語氣有禮得過火。
「由不得你。」毫無轉圜餘地。
眼見那四人一步步逼近,靖堯和少華背對背,凝神戒備。
「你們是誰派來的?」少華沉聲問道。
「去了自會明白。」還是那句老話。
靖堯懶得跟他們廢話,眼下形勢逼得他們不得不動手,但沒想到那四人突然撤出刀劍都砍不斷的銀絲網,密實地覆在他倆的身上,令他們動彈不得,就像被網住的魚一般。
「乖乖的跟著我們走吧!」那四人露出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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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宮家
「二姊,原來你人在這呀!」一個穿著淺青色衣袍,長得溫文儒雅的俊美男子快步走到後花園中的「淨心亭」中。
亭中有兩位女子,一位披著繡有大鷹披風的美麗女子,正低頭繡花,另一位則不斷的加著柴火,讓火爐燃得更旺,她倆聽到聲音便抬起頭,同時對來人露出溫暖的微笑。
「荻柏!」
「少爺好!」
宮家繡坊的當家主子戚荻柏像個調皮的小孩躍到戚荻蓮身邊。「這麼冷,怎麼不待在屋子裡,反而跑到園中繡花?」
「不礙事,這裡有火爐燒著,很溫暖的。」荻蓮不以為意地笑道。
荻柏搖搖頭,自從二姊「休夫」回到家後,就像變個人,沒人知道她腦中在想什麼。「你在繡啥?」
「我在繡鞋面。」
看了一眼,荻柏搖頭歎道:「二姊,你繡的東西實在很難看,別再繡了。」他從懷中掏出幾件繡工精美的彩布。「瞧!我已經為我未來的外甥或外甥女縫了好幾件小衣服和小鞋子了,怎樣?繡得比你好看吧?」以荻柏的標準,當今天下就只有他外婆和他大姊繡的東西是「能看」的。
荻蓮笑道:「別鬧了,你若是沒有繡得比我好的話,怎能當宮家坊的主子?」
「是、是!」荻柏眼光飄下荻蓮微隆的腹部。「不曉得娃兒是男還是女的?」
荻蓮低下頭,表情溫柔地輕撫肚皮。「等生出來不就知道了?」
荻柏呆呆望著荻蓮,從沒想過從小一起玩泥巴長大的二姊,居然會有這麼女人化的一面,看起來好、好美呀!
「二姊,爹跟娘前些日子才在討論,看要給這孩子姓戚還是姓宮呢,你意下如何?」
荻蓮愣愣地瞪著弟弟,而穎兒更是吃驚地張開嘴巴,老爺、夫人也未免太心急了吧,難道都忘了這孩子的爹是姓「駱」嗎?
荻蓮不發一語的站起身,望著遠方的天空,這孩子要姓什麼?她輕撫肚子。
這個問題她從沒想過,但卻是個不得不正視的問題。
誰能想到,才那麼一夜,她就會有孩子了,而過去一年卻……
想到那一晚的狂熱,她臉微微紅了起來,她並不後悔和他做出這樣的事,因為時光雖然短暫,但卻是非常甜美的,在那一刻,她相信他是喜歡她的。
更教人驚喜的是,她居然受孕了,這簡直是天賜的禮物,這孩子竟沒在她東奔西跑下給流掉,簡直是奇跡。
初時的驚慌過後,所湧起的是無限的喜悅和滿足,將她心中那塊大空洞給彌補,她發誓,她一定會盡全力的生下、保護這個小孩,即使在沒有「他」的陪伴下。
她曾想過到底要不要將這項消息告訴駱靖堯,考慮再三後,她仍無法決定,一直懸宕至今。
她深吸口氣,轉向荻柏。「這個問題,我會好好想想,你幫我告訴爹娘,教他們別為這種事情傷神,對了,怎麼有好些日子都沒見著爹娘的蹤影?」
說到這,荻柏臉上閃過一絲不安的表情,荻蓮警覺地皺起眉頭。
「爹娘沒事吧?」
「啊!當然沒事。」荻柏乾笑數聲。「他們只是去拜訪老朋友。」
「喔!」
見荻蓮沒再追問,荻柏鬆了口氣,閒聊數句後便進屋子去,留下穎兒繼續伴著荻蓮。
穎兒看看荻蓮,鼓起勇氣問道:「小姐,你仍不打算將孩子的事告訴姑爺?」
「誰是姑爺?」她裝糊塗。
「小姐!」
荻蓮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我不知道。」她眼神茫然地望著前方。「說了又如何?倘若他只要孩子不要我怎麼辦?而且就算我們再在一起生活,會不會像以前一樣?」一想到此,她就不由得打個冷顫,她絕對不要再過從前那樣的生活,冰冷、無情、空洞。
穎兒暗自歎氣,看到小姐一臉茫然樣,著實叫人心疼,但她又幫不了忙。
這時突然有人從外面跳躍過圍牆進來,兩人不禁駭了一大跳。「誰?」
「別嚷,是我!」
當她們認出來人,全都驚訝的張開嘴巴。「楊少華!」主僕倆同時驚呼。
第十章
靖堯不敢相信自己竟會被人用鏈子銬了起來,綁在一間密封的石室牆上。
自十天前,他和少華被不明身份的人突襲後,他就被制住,身不能動、眼不能看、嘴不能言,然後被塞進一個馬車裡,接下來便是在顛簸不停的車廂待著,只有在需要解手和用餐時,勉強能動一下。
至今仍不知曉是誰如此膽大包天敢綁架他,唯一肯定的是他們只有針對他,因少華已被釋放。
莫非他們是信王的餘孽,想找他報復?而他們又想把他帶往哪去?
無數的困惑在腦中打轉,仍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