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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淚光盈盈,藍羽菲倏地止住了口。她在於麼?為什麼要對這個根本稱不上認識的女人說那麼多關於風哥哥的事。別忘了,你今天來是要把這個女人趕出這個地方!可這女人……為什麼無法讓她生氣?她對自己感到惱怒。
「他吃了好多的苦……」盧靜竹喃喃地說道,眼底儘是對他的不捨和心痛。
突地,「他吃了多少苦跟你無關吧!」藍羽菲尖銳他說道。
盧靜竹嚇了一跳,不明白眼前的女子為什麼生氣了。
「你打算還要待在這裡多久?」想到風哥哥有可能跟她一樣,被這名女子耍得團團轉,她更氣了。
盧靜竹沉默了一下,然後定定注視她。「你是璇風的……」
她揚起下巴。「聽好了,我是他的未婚妻,去年訂的婚。」她傾身向前。「聽好,我不管風哥哥是怎麼跟你說的,但是——我絕不容許有任何女人介入我跟風哥哥之間。」
未婚妻?
盧靜竹覺得溫度似乎從體內流失,好冷!好冷!某個東西破碎、瓦解了,眼前有片刻的黑,她試著想擠出微笑,可破碎的根本稱不上笑。
「我……我不知道……他有……有……未婚……妻了。」奇怪!這是她的聲音,為何會抖得如此厲害?
「我無意……」盧靜竹猛地站起來,碰到桌子,上面的茶壺被撞翻,顧不得被撞疼的地方,她慌亂地伸手扶正那茶壺,嘴巴則輕喃:「對不起、對不起……」
然後,一聲嗚咽從她口中逸出,顧不得禮貌與否,轉身飛快地跑出了容廳。
靜——
藍羽菲默默注視那被翻倒的茶水,水流沿著桌沿慢慢滴到地毯,形成一顆、一顆的水珠,本來只有一點濕,然後愈來愈多、愈來愈大片……
她沒有任何勝利的感覺——當看到淚水從那大睜的眸中汨汨流出,順著蒼白卻充滿震驚的臉頰肆流而下,她彷彿被人打了一巴掌。
那女人——是真的不知情。
雖說情場如戰場,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愛情世界中容不得一粒沙子,但她還是覺得自己好殘忍,像是拿刀子刺中對方,要她的命似的。
幄!天!怎麼會這樣?
Ψ Ψ Ψ Ψ Ψ
當羅璇風看到藍羽菲站在門口,他全身的血液像結成冰了。
「……她呢?」腦中已飛快想到最壞的結果。
藍羽菲胸口一痛,隔了這麼多天沒見,而他見到她的第一句話,問的竟然是別的女人?她咬住下唇,賭氣不吭聲。
羅璇風表情嚴厲地踏向前,一把抓住她兩臂。「說呀!她人呢?」
好痛!淚珠忍不住從眼角逸出。
「……她……走了。」她被他前所未見的駭厲神情給嚇著了,他從沒用這種表情面對她,從沒有!
然後她被甩到一旁,他則急沖沖地衝進屋內。
被摔坐在樓梯上的藍羽菲整個人都呆了,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不明白他為什麼反應那麼激烈?
那只是個……普通女人,不是嗎?而他……卻把她推倒在地?她是他的未來妻子那!
跟著羅璇風一道來的王威搖搖頭,過去要扶她起來,可她卻甩開王威的手,「不要你管我!」傷心、難以置信、受打擊數種複雜情緒同時一擁而上,她自己扶牆壁站起來。「我要去問他,這是怎麼一回事?」
王威連忙伸手攔住她。「我的好小姐,你別在這時跟他吵,先等一會兒!」
「你不要管!走開!不關你的事!」羽菲想要推開他的攔阻,王威則是鐵了心地打定主意不讓她撒潑。
「夠了!你鬧的還不夠多嗎?整個事情你都沒弄清楚,就貿然闖來,看!闖禍了吧?」
「還要弄清楚什麼?我的未婚夫被一個狐狸精勾走了,你還要我乖乖地不聲張!風哥哥是我一個人的,我一個人的!」她不顧一切地吼完後,委屈地大哭了起來。
王威合上嘴巴,知道再說下去對事情毫無幫助,往前一步,將那嚎啕大哭的女娃攪進懷中,安撫地拍著。
唉……麻煩呀!
Ψ Ψ Ψ Ψ Ψ
她真走了?!
房間空蕩蕩的事實震撼著他,一櫃新買給她的衣服或是其他東西,她都沒有帶走,就只是人走不用細想,也知道是誰提供了交通工具讓她離開這孤立在汪洋中的小島。
他靜靜地仁立在房間中半晌,麻木地不知此刻有何感覺。
當她離去時,同時也帶走了他生命中的陽光,讓他覺得好黑、好冷。
他轉頭,同梳妝抬鏡中的自己面面相視,那孤寂的男人——他突然發狂地伸手擊碎,龜裂的鏡片好似他被撕碎的心,而鮮紅的血液則緩緩從鏡面滑卜來。
她不該走的!
他氣她,更氣自己——為什麼不早點跟她說清楚?
可是她離開的理由是什麼?是怕羽菲難堪嗎?
眼角瞥到落在梳妝柏下的白色紙張,心微微一凜,低下身子抬起,那娟秀的字跡躍人眼簾。
「璇風:
這些日子受你招待,為我撥開過去的陰雲,大恩不言謝。
放心!我不會再回楓花,我會重新走出自己的人生,匆憂。
別再來尋我,我有自信可以走出屬於自己的路,正如同你離開了台灣,勇敢走出了自己一片天,所以你能,我也能。祝福你跟藍小姐能白頭偕老,很抱歉,固為我的存在而讓她感到痛苦和不安,我真的無心介入你們之間,真的!
過去的記憶是無法抹滅,但別讓過去蒙蔽了現在的判斷,珍惜現有的一切,好吧?
再一次感激你為我所做的,我已經找到我的心,以及重新活下去的目標,謝謝!
祝平安
盧靜竹拜啟」
他一追又一遍地看著那張紙條,然後他揉碎那張紙,將它投到房間的另一頭。
「你找到了你的心,那我的呢?」他喃喃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