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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聲如負傷的野獸發出的咆哮從屋子樓上傳出時,在樓下的兩人卻被嚇得抬起頭。
藍羽菲停止了哭泣,愣楞望著樓梯,「風哥哥……」她突然感到害怕起來,轉向王威,「那女人為什麼會在這麼短的時問對風哥哥有那麼大的影響?」
王威靜靜注視她半晌。「很多事……是不需要任何原因。」
如……愛情?藍羽菲思及此,胸口窒了窒。
「他……愛上那個女人了?」她硬咽地問道。
王威默默注視她半晌,緩緩點頭,「而且愛的比我們所知道的還長、還久、還多。」
「不!不!我不相信!」藍羽菲搗住耳朵。「我不信!這怎麼可能?我——不——信!」
第十章
能再度站在自己小窩的客廳中,盧靜竹不禁有種歷經了隔世之感。
除了傢俱和地板蒙上了一層灰,控訴著這半個月主人的疏忽,其他都沒變。
她微微苦笑,走進廚房後面的陽台,刻意忽略旅途所帶來的疲憊,她挽起袖子,把頭髮盤好,拿起吸塵器和抹布開始打掃了起來。她需要藉著忙碌來讓自己不要多想,打開電視機轉至新聞頻道,讓人的聲音充斥整個空間。
在過去的半個月,幾乎都不知道台灣發生了什麼事?如今聽到幾乎是不斷重複上演相同的社會事件和政治批判——只是人物轉換,她居然會有安心感……真的是回到家了。
專心一意做完所有打掃工作後,整個人的疲憊己到極限,空腹所發出的哀鳴,提醒了她一天己未進食,打開冰箱,許多食物都已過期,她苦笑,把所有的東西全部扔進垃圾桶,拉開頂上的碗櫃,拿了一碗泡麵,然後開始燒熱水。
正當她打開調味包時,一抹熟悉的刺疼從她的胸口泛開,令她不支地坐了下來。
醫生交代過她不可以過度勞累的,可她怎能不讓自己累?
若是讓她想到另一個人,她的心痛會更強烈。
濃烈的孤獨感向她襲來,她趴在桌上,淚水崩堤而出,現在的她脆弱的像塊玻璃,動輒流淚。
他有未婚妻了!他有未婚妻了!
想到那個美麗女子可以名正言順的站在他身邊。她的心就有說不出痛。
一切都太遲了!為什麼她沒能早點知道?若知道的話,她就不會讓自己對他抱著期待、對愛情抱著期待、甚至——對幸福……抱著期待。
但這些期待落空了,她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掏空似,早該認命的,一個奪去人生命的兇手,有什麼資格可以擁有一切呢?
她用雙手緊緊環住自己,身軀則不斷前後來回搖晃,淚水則是怎樣也停不下。
不願去想,可腦海中總會自動浮現在過去半個月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尤其是與他……
他的溫柔、他的凝視、他那充滿撫慰的輕聲低語和他的溫熱。
喔!天呀!天呀!
她更緊地抱住自己。
選擇了離開,是因為發現自己的愚蠢,他允諾過要給她「幸福」的後半生,儘管告訴自己不可以完全相信,但還是不自覺的開始有了渴望,以自己的綺思為這份「幸福」下了註解。
一個男人對女人允諾幸福,除了「婚姻」以外,還有什麼呢?
她相信他對她是有感情的,但這份感情是源自年少一份未能實踐的愛戀,現在呢?或許是迷戀吧!
他的未婚妻是很愛、很愛他的。
在送她去坐私人飛機時,藍羽菲拉著她的衣袖說:「我從七歲就很喜歡風哥哥了,這些年,我每天都希望自己能快點長大,可以當他的新娘,終於他點頭答應了,你知道我有多幸福、快樂嗎……求求你,不要跟我搶風哥哥,不要搶走我的幸福。」
不、要、搶、走、我、的、幸、福!
這幾個字徹底撕碎了她所有的夢想、綺念,以及那份對他她未察覺——事實上已發芽、孳長,長得很快、很濃的愛意。
這輩子,她已經親手殺掉一條生命,毀掉那人的未來及其家人所應享有的幸福,如今她不能,也沒資格再那樣做了。
嘩——
爐上的水壺尖銳地響起哨音,恍若警笛一般。
她起身走過去掀開壺蓋,大把水氣撲到她臉上,她淚眼朦朧地望著那滾滾的水,呵!多希望,在她心中所孳生的情愛也能隨著這些水氣蒸發化為無形。
Ψ Ψ Ψ Ψ Ψ
「風哥哥,你出來……你出來……」藍羽菲啞著聲音拍打著門板,可仍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藍羽菲軟軟地滑坐在地上,無神地瞪著那褐色的門,她的聲音已喊啞,眼睛也哭得像核桃般,可沒用就是沒用,門內的那個人像是鐵石心腸一般,對於她的哭喊無動於衷。
又來了,羅璇風再一次把自己關在房中,除了幾瓶酒,只是這回他把自己關在那個女人曾待過的房間,一步也未踏出,足足過了一天一夜,而這回,他沒有再見任何人,房門也鎖緊無法推開,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可急壞了所有人。
不!她不甘心!她絕不容許看他這樣的男子為個女人頹喪、灰心、墮落至此,而她也絕不放棄他,更不讓他再把她隔絕在他的世界之外,她重新振作,舉起手正要繼續叫喊時,另一隻溫熱的手包住她的拳頭。
她瞪向王威。「放開!」
他抿唇,不理會她的抗議,硬是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你幹麼?」她驚慌失措地掙扎,可當她整個人懸空,而且發現王威一點都不受影響的穩穩抱住她,這才發現他比她想像的還要強壯、有力。
她被他帶到房子另一側的大書房,還未不及回神,整個人就被扔在椅子上。
「你幹什麼啦?」她扯著喉嚨喊道,可惜發出的聲音像鴨子叫一般,一點威嚇之力都沒有。
王威從旁邊的椅子上抱起一堆文件夾丟到她面前。「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