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著他胸膛上的繃帶,不悅的撇下小嘴,「我就知道,你一點都不在意自己,你老讓人家為你擔心。」
「我很好。」殷無恨不知該怎麼說,只能老話重提。
「你好我可不好。」她漆黑靈動的星眸不滿的瞪著他,又看向他胸口的繃帶,仰起俏臉嬌嗔,「這次就記下了,你要是再虧待你自己,我就……我就也虧待我自己給你看。」
這般孩子氣的話,也只有她說得出來!一抹極淡極淡的笑意浮現在他臉龐,心踏實了,日思夜念的人兒,真的在他的懷裡了。
蘇小惜對他皺了皺鼻子,轉開話題,「殷大哥,你來得剛好,我正要逃離山莊,本來還怕逃不成,現在有你在,我就什ど都不怕了。咱們快走吧!」
她拉著殷無恨想走,但是,身後的人卻不動如山,對她搖了搖頭。
「怎ど啦?」她不解的看著他。
殷無恨道:「沒見過你爹爹之前,我們不能走。」
「見我爹幹嘛?」蘇小惜瞪大了眼睛,「再說,見了我爹我們就走不成啦!」
「我得見你爹,我要向他……」聲音突然中斷,殷無恨的臉上染上一層可疑的紅暈,漠然漆黑的雙眸轉向山壁,好半晌才吐出那兩個字,「求親。」
蘇小惜張大了小嘴,呆呆的看著殷無恨,許久說不出話來。
她的神情讓殷無恨臉上的紅暈更甚,連黯淡的夜色也遮掩不了,橫過臉上的疤痕幾乎要燃燒起來。
蘇小惜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小臉亦是一紅,但是,現實問題馬上躍進她腦海裡。「不成的啦!爹爹、哥哥們不會答應的。」
殷無恨蹙眉看她,等她解釋。
蘇小惜一張小臉皺了起來,吞吞吐吐的道:「你也知道,他們一向管我管得緊,簡直保護過了頭,我要嫁誰,他們都不會肯的……反正他們不會答應的啦!」
不能把真正的原因說出來,她只有含混帶過,「咱們還是先走,等過一陣子爹爹、哥哥們氣消了,咱們再找幾個人回來求他們。」要是那個時候爹爹、哥哥們不答應,他們還有幫手幫著他們離開。她打著如意算盤。
「我不能就這樣把你帶走。」殷無恨深情的看她。上次小惜跟著他還可以說是受人托鑣,事急從權,如今若私自帶走她,還怕她不沾惹一身蜚短流長?
「可是……殷大哥,這次你聽我的,咱們先走,日後總有機會求得我爹的諒解。」
殷無恨搖搖頭,「不能等日後。」
「可是……可是……殷大哥……」蘇小惜急了。
殷無恨握住她的肩頭,「別急,我會求你爹答應的。」
如果求有用,天下早就太平了。
「殷大哥……」蘇小惜還想說服他,小手卻被殷無恨拉起,身不由己的隨他走出假山。
「殷大哥,你要幹什麼?」警鐘在她心頭響起。
殷無恨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對她安撫的一笑,來到大廳門前提氣道:「無極門殷無恨,求見神算山莊莊主,請莊主賜見。」
蘇小織連阻止都來不及,低沉的嗓音早已被渾厚的內力遠遠送出,驚醒了深夜沉睡的人們,下一刻,四面八方的腳步聲奔向他們。
她苦起了臉,閉上眼睛,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 ☆ ☆
夜依然深沉,大廳裡點起了通明的燈火,映出一張張不豫的臉龐。
蘇小惜硬著頭皮看向父親兄長,蘇家父子三人的臉色已非鐵育可言。先是被蘇小惜的絕食擺了一道,任她逃出房間,而後與世隔絕、守衛森嚴的莊園又被殷無恨闖了進來,蘇家父子就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摑了兩巴掌般難堪。
眼見蘇小惜與殷無恨手牽著手站在面前,很是親密,令三個男人的神情更為難看。
脾氣火爆的蘇焰首先發難,「姓殷的,放開我妹妹!」
殷無恨鬆開手,屈下膝,以晚輩禮恭恭敬敬的向蘇父磕了個頭,「晚輩殷無恨,見過蘇莊主。」
高高坐在主座上的蘇父卻毫不領情,冷冰冰的道:「殷堂主這大禮,老夫可不敢當。」
「爹。」蘇小惜早料到父親會有什ど反應,氣惱的頓了頓足,「人家殷大哥好好的向你行禮,你怎ど這麼失禮。」
蘇父繃著老臉無動於衷。
殷無恨仍是跪在地上,態度恭謹,「晚輩這次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蘇某向來獨善其身,不愛多管閒事,殷堂主的請求就省了吧!」蘇父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爹。」她氣得漲紅俏臉。
殷無恨甚有耐心的繼續說:「晚輩想求莊主將令千金嫁予我。」
「我拒絕。」蘇父重拍了下座椅把手,想都不想的直截了當拒絕。
「懇請莊主成全。」殷無恨躬下了身。他不善言辭,只能以最笨拙的方式懇求蘇父。
「我說不答應,就是不答應。」
「懇請莊主……」
「殷大哥,你別再求了。」這個威武不能屈的男子,為了她竟然不惜折腰。蘇小惜眼眶一熱,伸手試著要拉起他。
「小惜。」殷無恨對她搖頭,雙膝堅定的跪在地上,他本就知道,以神算山莊對蘇小惜的嬌寵,想要求親絕非易事,蘇父的刁難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為了蘇小惜,一切都值得。
「殷大哥,爹心腸硬得很,你求他也沒用的。」
「惜娃,你說這什ど話?」蘇焰惱火的大喝。
「請莊主成全。」殷無恨仍堅持的道。
蘇公頗為不悅,神情猶是不變的難看。
「你憑什ど要我們成全?」溫文爾雅的嗓音響起,蘇煥由座位上站了起來。
蘇小惜警戒的看向大哥,全莊裡最難纏的就數大哥,他是標準的笑面虎,能傷人於無形。
「我會好好對待令妹,一生不離不棄。」殷無恨非常誠心。在他貧乏的辭彙裡,也只能找出這樣的說辭。
「就這樣?」蘇煥挑了挑眉,表情倒是頗為溫和,「惜娃是咱們莊裡所有人捧在手心的明珠,從小便錦衣玉食!尊貴得像公主;而你呢?顛沛飄零,餐風露宿,要我們將惜娃交給你,我們怎ど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