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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齊維已奮不顧身地衝過去抱住小男孩,隨即一陣緊急煞車聲響起。
「砰」的一聲過後,靜寂了一下,小孩的哭聲陡地洪亮響起──在一個昏迷躺著的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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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撞到他們……為什麼會昏迷,我怎麼知道?」
「是他救了我的小孩,他是我們的恩人……」
「他昏迷不關我的事……」
韓湄起身將房門關上,把外面的吵鬧隔絕。
她回到病床邊坐下,臉上表情慘白肅然。
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齊維,此時此景,讓她彷彿回到一年前,守著恍若植物人的他一般,那時的焦慮和恐慌,再度清晰地浮現在她的心頭。
「醫生,他為什麼還沒醒過來,不是沒有受什麼傷嗎?」她輕聲開口問站在一邊的大夫。
「他有輕微腦震盪的現象,我想可能是在救那個小孩時,雖然沒被車撞到,但是頭大概有碰到地吧!」
「那他還會再醒過來嗎?」她嘴唇微微顫抖,問出她最恐懼的問題。
醫生面露為難之色。「這,我不敢提出任何保證,畢竟他曾是個腦部受過重創的人,如今又再一次受到傷害,我實在不敢說……」
接下去的話,她再也沒聽進去,傾身輕輕為他蓋好被子。「醫生,可以去忙你的了。」
「好,有事再叫我。」說完醫生便帶領護士退開。
房裡再度剩下他們兩人,她握住他的手,良久才開口:「今天,你又救了一個人,好棒!可是你得要再醒來,絕對不可以丟下我一人……」說到這裡,她再也忍不住,一直強忍的憂傷和恐懼,頓時爆發而出,她痛哭出聲。
求求你,老天爺!你一定要讓他再度醒過來!只要他能醒來,她願意付出所有的一切,即使是生命也在所不惜!她在心中切切地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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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維眨了好幾下眼睛,才通應那刺眼的光芒,這是哪裡?他微微將身子抬起,卻發現手被人握住,不能動彈。
是韓湄!她幹麼握住他的手那樣緊,而且還睡得那麼熟?
他抬眼看這個陌生的環境,看到手腕上打的點滴。原來這裡是醫院,但他怎麼會在這裡?
好奇怪,他為什麼有種睡了好久的感覺?他稍稍動一下,沒想到這個動作驚醒了韓湄,她抬起頭,見到他醒過來,立刻驚喜地叫道:「你醒了?」
「是啊!我怎麼會──」他話還沒說完,就發現自已被韓湄緊緊抱進懷中。
「太好了!你總算醒過來,我快擔心死了!」她開心的又哭又叫道。
天啊:他是不是在作夢?他竟然被向來都和他保持一公尺距離以上、經常臭罵他是「無情辣手摧花」的女人緊緊抱住,有沒有搞錯?
不過這還是她頭一次如此主動親近他,他老實不客氣地立刻伸手環摟她。「真的,你會擔心我?」
唔!沒想到抱她的感覺那樣好。
韓湄輕輕推開他。「你……你差點把我半條命都嚇沒了。」她笑著搖搖頭,並抬手拭去臉龐上開心的眼淚。
「真的?早知可以讓你這樣對我,我就應該多嚇你幾次。」他笑道。
聽到這種油腔滑調的口吻,她不禁皺起眉頭,怎麼回事?但他問的下一個問題,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我人怎麼會在醫院?」
她坐到床邊。「你為了救一個小男孩,結果不知怎的,居然撞到頭,昏迷不醒,所以才會送你來這。」
小男孩?哪來的心男孩?為什麼他毫無印象,他開始回想,一些片段慢慢湧同他的腦子。「我們不是在工地中,結果有一堆鋼筋從上面掉向你,然後我朝你撲了過去,接下來,我就不記得……」他細看著呆若木雞的韓湄。「那些鋼筋有沒有砸到你?」
工地?鋼筋?她整個腦子頓時糊成一團,這是怎麼回事?她慢慢地、一步步什後退。
「你昨天做了什麼?」昨天早上,他們才一起從山上下來。
「昨天?昨天上班呀,你也在場的,不是嗎?」他皺皺眉頭。
「你上次跟振君見面,是什麼時候?」
這是什麼問題呀?「你為什麼這樣間?」
「回答我!」
她臉色看起來好蒼白,他皺眉地望向她。「就是爺爺壽誕那時候嘛!」
她身體搖搖晃晃,看起來好像要昏倒的樣子,齊維立刻起身,走過去準備扶她。「你怎麼啦?」
「別碰我!」她像受驚的兔子,躲開他善意的牽扶。
不碰她?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一副拒人於千里的樣子,和剛剛簡直是判若兩人?算了,女人!永遠讓人摸不清到底在想什麼,他聳聳肩坐了回去,抱胸望著她,看接下來要怎樣。
門在此時推開,振君走進來,一看到齊維,立刻熱情地走向他。「你總算醒了,害我好擔心,韓湄也是,她急得頭髮都快發白。」
「嗨!振君。」他微笑地向好友打招呼。
振君完全沒有察覺異樣,他看著齊維笑道:「真是的,若你沒醒過來,我都不知道該怎樣向韓湄陪罪,因為是我帶你出去,結果卻讓你出事。」他的笑容收斂。
「不過,你也真行,居然可以救了那個小孩,實在大了不起!」
齊維的微笑轉換成不解,這是第二次提到小男孩。「你到底在說什麼?哪來的小男孩?」
振君驚異地望向他。「你不記得了嗎?今天我帶你回去你房子看錄影帶,然後你先走,結果在路上,你救了一個差點被車撞到的小男孩……」他望向從他進房門以來就一直沉默不語的韓湄。「他怎麼了,是不是又喪失記憶?」
「你在胡說什麼?今天我哪裡有跟你見面,我今天都和韓湄待在工地,是鋼筋打到我……」
振君聽完後,眼睛睜大,然後他慢慢轉向韓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