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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不打攪你們了,有需要的話,床頭那邊有個拉鈴,您一拉我就會來了,拜拜!」
「等等!你把羅力叫來。」他拒絕再跟這個白癡說話。
「是!先生您有何吩咐?」羅力謙恭有禮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過來。
喝!還真是隨傳隨到,敢情他一直站在外頭?
「你們真的打算把我們關在這裡三天?」仲凱質問道。
「不好意思,這是本館規矩,一旦住進來,一定待住滿三天兩夜才可以,不過請放心,我們的服務一定包君滿意。」
「連房間也不能離開?」
「何必出去呢?外面的花花世界,怎麼比得過我們的伊甸園呢?我說先生,既然你們是來二度蜜月的,就該徹底放開心胸,好好享受呀!」
「可是我們沒打算在這待三天!」
「哦?不是三天,那是……七天囉!」羅力的語氣透露一股喜孜孜的算計。
「不是!」他忍不住大吼道。簡直要昏了,老天!難不成還想私自扣留他們七天?深吸了好幾口氣,確定可以冷靜開口。「你們這種行為,已經構成違法,我想你們……一定不願被關進監獄裡吃牢飯。」他威迫十足的說道。
靜寂了半晌。
「我說先生,咱們也沒惡意,而且凡事都得入境隨俗,每家飯店都有住宿規則,而你們既來到咱們館中,就得按規矩來。」
「你們並沒有事先告知我們有這些規矩!」
「你們又沒問!」
這……是什麼話呀?懶得研究對方腦中裝的是什麼東西。惟一確定的是,再講下去,他會腦充血,無奈地望向華琳,卻看到她一臉興沖沖地聽他們的對話,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些可都是她將要接收的員工。
「總而言之,請客倌別再多想了,好好享受你們的蜜月吧,小的先告退了。」
當他們離開時,華琳已經笑得不支靠著門板。
從一踏進「伊甸園之館」,碰到的人、事、物,以及剛剛和仲凱的做愛,一切的一切,還不到一天,卻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恍若坐上雲霄飛車,飛快的滑落和爬升,高潮迭起,似乎隨時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那些從體內深處冒出好多個小泡泡,破了!
「哈!哈!天呀!怎麼會這樣呢?」她笑得不能自己,用手抱住肚子。
仲凱又是搖頭又是歎氣,瞪一眼狂笑不已的華琳。
「我正在想我們要不要報警,他們這種控制我們自由行動的行為,已經是違法了。」他澀澀地說道。
報警?她候地止住笑。「不可以啦!他們現在的老闆是我耶,你要害我被關啊?」她瞪著他。
他張大眼睛。「老闆?你不會想將這間旅館接下來吧?」
「有何不可?」
他用好似她瘋了的眼神瞪她。「你別開玩笑了,若你接收的是一群『普通』人,我不會有太大意見,可是你告訴我,在這裡住的有哪個人是正常的?我看啊——這裡根本不是賓館,而是杜鵑窩!」他沒好氣地說道。
她沒有說話,陷入思考中,拖著被單走回床上,小心地避開那些按鈕靠在門板上。
好奇怪呀!不曉得為什麼?她覺得自己未來的人生好像將要被弄得天翻地覆,但卻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感覺。
已經忘了是誰說過的——當人走到某一種定點時,自然就會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離婚後,她費心為自己建構了一個安全的堡壘,雖然平靜有序,但還是不甘願呀!
人生不該是這樣的!
她已經忘了做夢的滋味,但卻不意味她已經喪失做夢的能力,而最重要的是,她想要再回味一次。
杜鵑窩?仲凱形容得真有趣,回想剛剛所碰見的這群人。
一個像老學究的紳士管家——下令用鎖關他們三天兩夜。
一個像殺人犯的廚師——用紙做出法國菜?
一個看起來像年華老去的老鴇的廚娘——會調精氣補血湯!不曉得脫水濃縮後,會不會變成一顆顆的威而鋼?
一個看起來像陽光般俊朗的男人——行為和語言卻有若五歲的小孩子。
一個看起來像天使的小孩——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死要錢。
表姑婆是怎麼遇到這麼一群人物?為何會有這麼多怪人全都聚在「伊甸園之館」?又為什麼要把這間旅館和這群人交給從未謀面的她呢?其間的意義究竟為何?
愈是想,就愈發現到許多疑問,也愈發將她的好奇心挑起。
仲凱注視一臉深思的她,他輕輕歎口氣,她這顆頑固的腦袋瓜,很少會聽進別人的勸,除非她自己想通。
她的固執總是教人又愛又氣的。
第五章
「他們做的菜還真好吃。」華琳用手指挾起一片燒肉,沾了醬汁放進嘴裡咬了一口,然後遞到仲凱面前。
「來。」
他張開嘴將那肉一口吞進,並一併將她的手指含著,把上面的醬汁舔得乾乾淨淨。
又癢又麻的感覺惹得她不停發笑。「你別鬧了,好癢!」
「換我餵你。」
兩人在淋過浴後,穿上了旅館準備的浴袍,正坐在床上享受前不久端來的晚餐,雖然早已冷掉,但對激烈運動過後,此刻正飢腸轆轆的兩人而言,宛若人間美味。
正當兩人邊嬉鬧邊互相餵食的時候,B.B.Call聲尖銳的響起。
「誰的?」
「我沒有Call機,是你的。」
仲凱起身走到散落一地衣服中拿出他的B.B.Call,當他瞥見上面的號碼,倒吸口氣,天呀!現在幾點了?一看。「要命!八點了。」
聽到他的驚呼,華琳抬頭望向他半晌,見他慌忙地找出手機,在聽到他喊一聲「媽」之後,倏地,所有的現實歸位,思及他的母親,宛若一桶冷水朝她兜頭淋下,將先前的熱情和愛戀全都潑息了。
「對不起,我忘了打電話回家跟您說今晚不回家吃飯,對!抱歉,跟誰吃……」說到這,他望向華琳,她正面無表情直視他,他心一緊,想到母親對華琳的敵意,若說出實情的話,只怕母親會非常生氣,而在他無法親自陪伴她的情況下,尤其又是連著三天不能回去的情況下,不知道母親一個人在家會出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