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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想先開口打破此刻的靜謐,只想傾聽彼此的心跳和感受彼此的體溫,直到那毫無預警的胃腸蠕動咕嚕響起,毫不留情破壞了此刻的氣氛,讓他們從幻夢中回到了現實。
她從他的懷中抬起頭,兩雙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光亮,映著彼此的身影。
然後依舊沒有開口,他拉開兩人的距離站了起來,將燈打開,乍來的光明,令兩人都睜不開眼睛,待適應眼前的光線,一看到他赤裸的身體,她害羞的別過臉,用床單圍住自己。
他凝視她半晌,然後轉過身走出房間,沒一會兒她聽到浴室傳來放水的聲音。
她試著讓自己能站起來,偏偏一動,下半身如火炙般,令她痛得咬住下唇,免得呼出聲音來。
「別動!」他站在門口低沉地喝道,快速走過來,連被單一起將她抱起來。
「希雷!」天!她可不輕,可是一看到他緊繃著臉,眼中有抹不去的歉疚和傷痛,令她將所有的抗議吞下,無言地讓他將她抱進浴室中。
他讓她坐在浴缸邊上,跪在她面前,不帶一絲慾望,輕柔地將圍在她身上的被單褪掉,當他看到她大腿內側已乾涸的血跡,不禁痛苦地閉上眼睛,一看到他的表情,她飛快拿起被單遮掩住。「別看!」
他低垂著頭,倏地用拳頭重重擊向地板的瓷磚。
她慌忙拉住他。「你在做什麼?這樣會受傷的。」
他苦笑。「這點痛算什麼?比起我帶給你的簡直微不足道。」他仰頭望著她,表情充滿了懊恨、痛苦。
「我讓酒迷昏了頭,但即使醉了,也不該侵犯你……」吐出這兩個字,簡直讓他五臟六腑翻了過來。「我……」他哽咽得幾乎說不下去。
看到他痛不欲生的模樣,她心如刀割。「別這樣,你沒做錯什麼!」她苦澀地說道。
「不!我做的事是不可饒恕的。」他暗啞地說道。「我無法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她閉了閉眼睛,然後捧起他的臉。「你沒有侵犯我……雖然真的很痛。」見到他臉上立刻浮起悔恨的神色,連忙說道:「可是我並沒有拒絕呀……」
聞言,他不敢置信地仰頭望著她。「那——」
她離開浴缸滑坐下來,和他平行面對著,臉上表情令他整個心都震動了。
「總而言之,你不是在違反我的意志下強迫了我。」說到這,她臉微紅,不好意思再說下去。「所以那不算侵犯,別再自責了。」
他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凝視她半晌,然後伸臂一攬將她抱過懷裡。「不管你這樣說是不是想讓我好過一點,可是對這件事,我將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他把臉埋進地的發中。
她輕輕歎口氣,然後推開他。「那我是不是更要怪我自己,若不是我誤導你以為我跟單哥之間有什麼?怎麼會把你激怒到此,所以這算不算是為了我的撒謊做出的懲罰?」
誤導!這兩個字如釘子般敲進他的腦子,他瞪著她。「你跟單瑞翔?」
她咬著下唇。「沒事,我只拜託他暫時扮演我的男朋友。」
「為什麼?」他不敢置信地問道。
她微紅著臉。「因為我怕自己又會很沒用的愛上你,所以才會找他來當擋箭牌。」
他閉了閉眼睛,知道她和單瑞翔之間沒什麼,令他有著莫名虛脫及飄飄然,但另一方面,他又想掐死她——為了她這些日子讓他喝了好幾缸的醋和折磨報復她。
當他睜開眼睛時,眼中的陰霾已去了一大半,剩下的是會讓她心驚膽戰的光芒。「我真不知該揍你一頓,還是抱緊你?」
她虛弱地笑笑。「我建議後者。」
他依言將她緊緊抱在懷中,閉上眼睛暗自發誓,絕對不再讓她離開了。
隨著熱水的洗滌,將所有的傷痛和不安都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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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外送的晚餐後,在微黃的床頭燈光下,兩人偎坐在床上,背靠著牆壁,今晚蕭奇不會回來,這個空間完全屬於他倆,不再有外來的干擾。
貼身的衣物都已毀了,玉蘇身上只有穿著希雷過大的襯衫,底下一片光溜溜,雖有些羞窘不自在,但是希雷今晚不會再對她做出過度親熱的舉動了——怕再傷著她,因此令她覺得很安心,聽著希雷穩定的心跳好半晌後,她才開口。「今天我碰到了唐玲。」
他聞言一僵。「她是不是又對你嚼了什麼舌根?」口氣森冷,充分顯露出他對唐玲的怨憤。
她輕歎口氣。「你也別這樣,她對你用情很深呀!」雖是對手,但同樣身為女人,對唐珍這種敢愛敢恨,不惜一切的做法,她還是敬多於怨,她開始述說唐玲對她說的一切事情。
聽完後,希雷靜了一下。「強摘的瓜不甜。」他簡單地說道,過多不請自來的情感,往往是種負擔,之前他不懂得推拒,之後他只能遺憾唐玲無法放開,結果傷了別人,更傷害了自己。
玉蘇懂得,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能愛其所愛,更能讓所愛被愛,若是再不知足,真該天打雷劈了,下意識地,緊緊摟住希雷,彷彿怕他突地消失不見。
「聽完了她的話後,我覺得好難過,倘若那時我能對你多一點信心、信任你,或者對自己有多一點自信,那今天就不會發生這些情事。」她輕輕說道。
「不!不能全怪你,畢竟當時你還那麼年輕,才剛入社會不久。」他苦笑。「這是我罪有應得的,倘若過去我沒有那麼荒唐,也不致會如此,對過去的荒唐,我責無旁貸,因為我不相信這世間真的會有教人想付出的感情,以及真心想對待的人,別怪我變得如此憤世嫉俗,是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教導我必須要這樣做,所以我也曾這樣教過你,是不?」他露出無奈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