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們都口渴了,我去為你們端果汁,等一下。」她興匆匆地跑開。
「我來幫你。」展孝勳跟著起身,進了廚房。
「你跟來做什麼?你今天是客人,去坐好。」路曉聰從冰箱拿出新鮮果汁,準備好四化上杯子。
「我來倒。」展孝勳接過她手中的果汁,不小心撞倒了杯子,杯子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唉呀!你看啦!我去拿掃帚來收拾,你把倒好的果汁端出去。」說著,她跑出廚房。
而展孝勳等的就是這一刻。他把準備好的兩包安眠藥,分別倒進兩杯果汁,弄混了以後,他端起果汁走出廚房。
等路曉聰打掃完畢,端著另外兩杯果汁出去時,陳氏夫婦手中的果汁也差不多要喝完了。
他們再次有說有笑地重拾原先的話題,談得非常開心。一直過了十來分鐘,路曉聰發現母親開始不停地打呵欠,加父親也是一副疲倦的樣子。
於是她拉拉展孝勳的手臂。「我爸媽累了,你要不要先回去?」
展孝勳看了她的父母一會兒,然後才點點頭,站起身,對陳氏夫婦說:
「伯父、伯母,打擾這麼久,我也該告辭了,你們請休息,我讓曉聰送我出去就好。」說著,抓著她的手走出客廳。
「我爸媽不錯吧!」到了門邊,她忍不住問他。
「是不錯,他們一定很疼你。」展孝勳明白這是一定的,光看他們相處的情形,也知道他們是喜歡的家庭。
但再過一會兒,這個幸福的家就要毀在他的手中……
「陪我四處逛逛,等一下我會送你回來。」展孝勳命令自己不要在這時候想這個問題。
遂地,他搖搖頭,拉著路曉聰走向他的車子,不曾回頭。
第六章
遠遠地,路曉聰就看見天空很不尋常的出現一片火。她心中一緊,這一幕她曾經親眼目睹過,那是一年多前曉昭身在火窟中時,她曾經看過的景象。
而從那以後,她每次看到火災,心裡就會毛毛的,十分不安,沒想到今天又再一次讓她看見這幕景象,路曉聰覺得自己的心再次不安地狂跳。
「前面發生火災了,希望不會有人傷亡。」她抱住自己,喃喃地。
展孝勳只是側頭瞥她一眼,什麼也沒說,車子在下一分鐘來到她家的巷子口。
當車子一停下,路曉聰的臉色霎時轉為蒼白!火紅的天空,烏黑的濃煙籠罩在眼前,使她幾乎是奪車門而出,直奔進巷子;途中她還踉蹌了下跌倒在地,擦破了膝蓋,但路曉聰站起來發出恐懼的狂嚎聲,不曾停下腳步直奔向前。
雖是短短的一段路,但路曉聰宛如身陷在迷宮裡,無法找到出路;儘管她很努力的跑,但火紅的火焰以及警笛聲令她猶如身在深淵中。
這是一場惡夢!路曉聰發出心膽俱裂的尖叫,如果這是一場惡夢,她情願永遠不要醒來。
一大堆圍觀的群眾,消防車的搶救,堵塞在她家四周,火焰燃燒房子所發出的聲音是那麼真實,無情的吞蝕了她家,還有她的……爸、媽。
「不!不要。」
「曉聰,你總算回來了!你爸媽他們好像還沒有逃出來!」一個鄰人看見她,隨即向她走來。
路曉聰想移動,她真的想奔進火場和爸媽一起同生共死,可是在她還沒來得及行動時,黑暗之神已向她招手。
身後及時趕到的展孝勳,雙手一開便接住她傾倒的身子;面對她蒼白的臉龐,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自己心裡的感受。
「展孝勳,你看,是貓咪,我們把它帶回公寓養好不好?」大雨中,路曉聰突然衝向路旁。
「不好吧!公寓一向不能飼養寵物的。」
路曉聰只是抱著濕答答的貓咪,站在雨中,眼神中儘是憐憫。
「放下它快過來,你渾身濕透了。」
「小貓也濕了,你不帶它回家,它會感冒的。」她還是沒有動。
「你再不過來,連你也會感冒。」
「可是我不能讓小貓無家可歸,很可憐的。我媽對貓過敏,除了你的公寓,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成為它的家。」不由分說的,她還是抱著小貓走進他的傘下。
「你同情一隻小貓做什麼?」
「我對人仁慈,將來別人也會仁慈對我。」
當時她是這麼說的,展孝勳伸出手指撫弄這會兒正偎在昏迷中的路曉聰身旁的小貓。
記得為了把小貓弄進公寓,他們還特地偷偷摸摸地趁著管理員沒發現,將小貓偷渡進來。
而從那天起,小貓幾乎成了她的心肝寶貝,而這只被她取名為奇奇的小貓,也和她寸步不離。
「奇奇,她說過她對人仁慈,別人也會仁慈對她,可是她錯了,我就是那個不能仁慈對她的人。」展孝勳用著另一隻手安慰著她的臉。
奇奇不理會他的自白,只是更偎近它的女主人。
就在此時,床上的人兒動了一下,他知道她就快醒來。
「不要!」路曉聰尖叫著醒來,睜開眼所看到的是展孝勳房裡藍色的天花板。
她隨即慌張地四處找尋,頭一轉,接觸到展孝勳的眼睛,於是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急問:
「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我家真的失火了嗎?」她迫切地需要知道這一切不是真的,一切都只是她作了一場惡夢而已。
展孝勳靜靜地點著頭,正想說話,她大叫一聲急奔下床,讓他想抓也抓不住。
路曉聰奔出房間,正想衝出門口,大門已被人打開,鐵政樟父子走了進來。
當路曉聰看見來者是他們家的仇人鐵氏父子時,她已經知道是誰害死了她的家人。
是她自己!她不理會自己心中的警告,相信了展孝勳這個男人。
爸媽之所以會死都是因為她的錯誤,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母!是她!這事實令她僵硬在原地,無法動彈。
「曉聰。」展孝勳追出來,追到房門口,也看見了鐵氏父子。
不用再看向路曉聰,他已經可以預料她會怎麼想,她知道了是他主使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