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你們不是還有幾天才出獄?」他走過僵硬如化石的她身旁,來到他們面前。
「在牢裡表現得太好,我和爸提早出獄了。喲!這是誰?路家的巫女嘛!不是應該全被燒死了嗎?」鐵岳凱走向眼神呈現死寂的路曉聰。
「巫女。」展孝勳轉身想說話,卻也被路曉聰的表情震住了。
「孝勳,這女人夠辣吧?」鐵岳凱好色的嘴臉浮現,伸手就想碰她。
展孝勳一把搶先擋在她身前,這舉動讓鐵岳凱挑起眉毛,狐疑地看著他。
「你這算什麼?我要她,你退開!」鐵岳凱大吼。
一年多前看到的是路氏巫女路曉昭,還沒眼前這位大姊迷人呢!
現在既然人在他們手上,他一定要和她在床上欲仙欲死個幾十回。
「她已經是我的女人。」展孝勳不容許別人染指她,就算是伯父的大兒子也一樣。
「我才不管她是誰的女人,老人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女人了,我要上她!」鐵岳凱伸手想抓她,又被展孝勳阻擋開來。
「展孝勳,你給我讓開!」鐵岳凱火了,「你只是個養子,你忘了你是什麼身份嗎?」
展孝勳眼神冷了下來,轉身抱起依然沒有神智的路曉聰走向房間。
「你給我站住,展孝勳!」在後頭的鐵岳凱拚命想叫住他。
「夠了,岳凱,孝勳做的已經夠子,想要得到那個女人,等以後再說。」鐵政樟阻止兒子再繼續吼叫下去。
「我一定要得到她!」鐵岳凱不肯死心。
「我不是說等以後再說?!孝勳是個人才,我們不能失去他。」
「知道了。」鐵岳凱悶聲道,跟著父親走出公寓。
一道鮮紅的血絲從她嘴角緩緩流下,展孝勳才發現她正在折磨自己。
來不及掩飾的心痛席捲上來,展孝勳沒有任何遲疑地立即用手指扳開她的牙齒,解救了正慘受折磨的下唇。但他顯然不夠快,一排利牙早已咬破了嘴唇,鮮血如水般汩汩而出,順著下顎流了,染紅了衣襟。
「你不用這樣做,我不會因此而對你手下留情。」他要自己不要心軟。
路曉聰眼睛直直看著他,眼中的絕望以及對他的恨意是那麼明顯。
她曾經那麼信任他,以為自己真的戀愛了,以為他也許是個真心想要追求她的男人,以為他真的會對她好。
可是她錯了,她真的看錯了他!而這個錯讓她賠上父母的性命,這一輩子她都不會原諒自己以及眼前這個男人。
「你不說話沒關係,但你別想以死來威脅我,我看透了你的把戲。」
路曉聰只是以著恨意的眼神瞪著他,那曾經溫暖美麗的眼睛再也不會為他呈現。
從此她再也不會為他而笑,從此他再也別想回到從前兩人曾經擁有的快樂時光,他已親手毀了她。
從她的眼神中,展孝勳瞭解她所散發出的訊息,而他只是沉默的走出房間。
路曉聰則是木然地看著前方,有那麼一會兒,她想以死謝罪,但是她還不能死,因為她還有兩個妹妹還不知道鐵氏的魔爪已再次伸向她們;所以,現在還不是她到陰曹地府向爸媽告罪的時候。
這算她想死,也得等到她手刃鐵氏父子的那一天。可是她實在不知道當曉昭、曉瑤發現她才是造成她爸媽死亡的真正兇手時,會是怎樣的反應。她該怎麼面對她們?
此時此刻,路曉聰真的好想一死了之,兩行熱淚順著臉龐滑下,忍了好久,她終於痛哭出聲,淚水在她已染紅的衣襟上再次暈染開來。
「聽說事情圓滿結束了,是不是?」張舜仁在得到正確消息的第二天,馬上趕到公寓。
展孝勳沒有理他,逕自握著酒瓶獨自痛飲,但就是無法讓他忘記路曉聰眼中的恨意。
他不該在意的,可是他偏就是該死的在意;他不曾後悔燒了她家,但他就是不願看到她眼中的恨意。
「你是怎麼一回事?孝勳,你不是達成你所想要的,幹嘛還喝悶酒?」
他想要的?展孝勳嘲弄地勾起嘴角。燒掉她的家不是他真正想做的,他不過是想報答伯父的恩情,他不想一輩子欠伯父恩情。
可是他毀了她,毀了她的家園。
「展孝勳,你說話啊!」張舜仁走向前,伸手想碰他。
「你來做什麼?」
「我知道事情結束了,所以我來請你實現諾言,你說過要把她交給我,你難道忘了?」張舜仁提醒他。
展孝勳的確忘了有這麼一回事,所以只見他坐直身子,太陽穴青筋浮現,一副想要揍人的樣子。
張舜仁立刻警覺地往後退開身子,要是他的拳頭打到,肯定不死也只剩半條命。
「我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
「孝勳,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她了吧?」
展孝勳當下一愣,沒有回答。
「你別傻了,你已經親手毀了她對你的信任,甚至於原先的好感,你這輩子都無法再擁有她,不如把她交給我,我會用時間和耐心治療她內心的傷痛,把她交給我吧!」
你已經毀了她對你的信任,你一輩子都無法再擁有她棗展孝勳強迫自己忘掉這些話。
「我沒有愛上她,你忘了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嗎?」他說,想打消張舜仁帶走她的念頭。
「那些話是你伯父告訴你的,我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隨便說,我相信自己的直覺。」
「你不曾和她在一起過。」
「所以我說你的心跟你的眼睛一樣盲,你不能瞭解她,不如把她交給我。」
「我說過不會把她交給任何人。」
「可是你已經給過我承諾,你不能言而無信。」
「滾!」展孝勳扔掉酒瓶,顯然惹火了。
張舜仁挑挑眉,看向地上的碎玻璃,然後歎口氣搖頭道:
「為什麼一提到要帶走她,你就會這麼生氣,如果你真認為她是個心如蛇蠍、狡猾的女人,你應該很高興送走她才是。孝勳,如果你早聽我的勸,今天你也不會這麼難受。」張舜仁一直以好友的立場站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