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貝姬知道這會兒說什麼也沒用,主子已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貝姬,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要你做這種事了。」
貝姬歎了口氣,說:「主子,我不在乎為你上刀山、下油鍋,我這條命早就是你的;我只在意你會被愛情沖昏了頭,而忘記該小心行事。」
「我知道,貝姬,可是我真的感覺到南·雷恩是真心在喜歡我。從他老是對我微笑,就足以看出這一點。」潘盈莉說著也露出如沐春風的笑容。
聞言,貝姬的擔心更加深了。
根據她在宮中那幾天的細細觀察,她記得右護衛大人幾乎是不常笑的,也可以說是不愛笑的。
看來今天晚上她勢必得小心了。
*** *** ***
皇宮的會議室裡,南·雷恩對著坐在位子上的眾人說:
「若是事情沒有出錯,今天晚上對方就會再次光臨這裡。」
「你是說——出現了?」駱冰第一個發出驚叫。
「是一位女人?」吳憶萍憂心忡忡地問。
她實在擔心自己活不活得過今晚。
她的話引來眾人的視線,表情似笑非笑的。
吳憶萍馬上知道自己鬧了一個很大的笑話。也只有女人才會在意南·雷恩要結婚的消息。
「她上當了?」衛昊驥瞇起眼睛,坐在最前面的王位上。
「今天晚上就能揭曉答案了。」他說。
「不會有危險吧?我是說憶萍不會有危險吧?」要拿好友當活靶子用,駱冰實在擔心。
「王子妃,屬下會在暗處保護吳小姐的安全。今天晚上守夜的侍衛則會睡得像死豬一樣,等對方一來我會將她手到擒來。」迪克·霍爾回道。
「你可千萬要小心。」
「是,王子妃。」
駱冰抓住吳憶萍,對她笑笑。
「你不要擔心。憶萍,儘管睡你的覺,還是我請醫生開安眠藥,幫助你入睡?」駱冰安撫吳憶萍。
「不用了,冰。」吳憶萍馬上拒絕。
她還不想莫名其妙被殺掉呢。
「真的不用擔心,憶萍,相信左右護衛吧。他們可是我們國家首屈一指的戰將,你不會有事的。」衛昊驥也對吳憶萍說道。
唉!要是她也能像他們一樣充滿信心就好,吳憶萍無奈地想道。
今晚肯定是難熬了。
*** *** ***
夜裡,一抹身影躡手躡腳地走進吳憶萍的寢室。多靠前些日子在宮中混得很熟,摸清地形後一切不是難事。
不過一切似乎都太順利了,皇宮裡靜悄悄的,彷彿暗藏著玄機。守夜的侍衛竟站著打瞌睡,很不尋常。
但貝姬也不打算撤退了;即使前有埋伏,她仍是一步一步地走向吳憶萍的床鋪。
就讓一切在今晚結束吧,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把主子供出來。
終於來至吳憶萍的床畔,貝姬抽出腰上的刀子,將手臂舉至高高的。正當要剌下時,後面射來的利刃卻直直嵌入她的手掌,令她疼得手中的刀子也掉落,鮮紅的血順著手掌滴下潔白的被子。
吳憶萍立即跳下床,奔向一直就站在暗處的迪克·霍爾身後。
「你終於還是來了,貝姬。」迪克·霍爾冷冷地說道。
「原來真的是個圈套,藍娉如沒死嗎?」
「她現在很安全,只等你來,貝姬。」
「你抓不到我的,左護衛大人。」貝姬握住淌血的右手,突然發出恐怖的笑。
吳憶萍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不明白迪克·霍爾為何還不採取行動。
「別做傻事,貝姬。」迪克·霍雨警告她。
同是挪威人,她為了外來子民拚命是傻了過頭。
「這個國家沒有善待我,是她救了我,你們永遠不明白……」貝姬淒涼地說道,抽出嵌在手掌裡的刀子,不理會那刺骨的痛楚,淌血的手掌握住利刃的刀柄,一個咬牙便把利刃狠狠刺向自己的腹部。
迪克·霍爾沒有上前阻止她,即使他能在她自戕的前一刻搶下她的刀子,他也沒有這麼做。
不是冷血,只是他不想救一個不想活的人;即使這一刻救了她,下一刻她仍是性命難保。
眼睜睜看一個人在面前自戕身亡,吳憶萍尖叫一聲,轉眼暈倒在地。
*** *** ***
南·雷恩正和潘盈莉在街道上夜遊,目光卻一直放在皇宮方向的夜空上。
「南,你在擔心宮中的安危嗎?」潘盈莉跟著他的視線問道。手裡挽著他碩壯結實的手臂,她感到好滿足。
只要過了今晚,這手臂連同它的主人就是她一個人的,希望貝姬已完成她該做的事。
南·雷恩沒有回答,他在等迪克的信號。
來了,看著皇宮上頭傳來迪克和他共有的信號,南·雷恩頓時眼神變冷。果然和他預測的沒錯。
這女人連一個晚上也不願意等,才會一腳踩進他預設的陷阱裡。
「走吧!」他說,逕自轉身走回皇宮的路上。
用不著抓她,他相信她會跟上來。
「南,等等我,別走那麼快。你總要告訴我,我們要上哪兒?」潘盈莉急急追上去。
「你會知道的。」他頭也沒回。
潘盈莉不解地跟在他後面,一直到前面即是皇宮,她才愕然地停下腳步。
「你?」不會的,貝姬不會出賣她的。
「進來吧!我相信你會想見到你的朋友。」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僵住了,身子沒有走向前。
「只要見過貝姬,你會明白的。」他冷冷地說。
「不!我不認識什麼貝姬。」潘盈莉大叫,知道事已敗露,轉身就要跑開。
可一旁的侍衛早接收到右護衛大人的手勢,立即將她團團圍住。
「不,請相信我,南,我什麼都沒做,你不要相信貝姬的話。」以為是貝姬出賣了她,潘盈莉急急辯解。
「貝姬已經自戕而亡了,潘小姐。」迪克·霍爾出現在拱門處。
「不,我不相信,我什麼都沒做。請相信我,南,我是那麼愛你,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得到你。」原來他的溫柔是假的,笑容也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