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盈君來到工作的地方,仍舊很少開口說話,這教店主人終於忍不住問起她了——
「盈君,這些日子你好安靜,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
「是那男孩的事嗎?」店主人早注意到常出現在店裡的那個男孩不再出現了。又看朱盈君如此反常的沉默,心裡自然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老闆娘,我——」
「如果你有苦衷,就放棄他吧!不要兩面為難。」
朱盈君苦笑著。苦衷?最可笑的大概也就是這個了!
為著那不切實際的想法,她傷了她所愛的男孩!
而現在,儘管她已清醒,但她也已經失去他。愛!她愛他的,她竟然是如此深愛著他,在她尚未發覺時,她其實就已經愛上他了。
但一切都已太遲、太遲了……
「老闆娘,我真的沒事。」
「心裡若是很苦,就好好哭一場吧!」
「不,我沒事。」她勉強笑道。
好好哭一場?天知道她已經哭過多少次了!她甚至不確定自己是否還哭得出來、還有沒有淚水!
「不要讓倔強害了你。」店主人歎道。
倔強?!楚揚也曾這麼說過:盈君,你要倔強到幾時?
而她卻一口回絕了他說:等你明白我和你沒希望時。
現在,她明白了,沒希望的其實是她,該明白的也是她。多麼可笑的事實啊!
「我很好。」不理會心裡的痛楚,她強裝笑意。
「你好好想一想。」店主人無法再說什麼,往裡面走去。
朱盈君眨著眼睛,將淚水眨回眼裡,才剛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她的好友李香梅竟走了進來。
李香梅可是第一次來這裡,若不是盈君遲遲沒有和她聯絡,她也不會親自前來。
自從上次她獻計要盈君先下手為強之後,她就不曾再見到她的面,於是只好自己過來看個究竟了。
「喂!你很不夠意思哦!這麼多天了也不跟我聯絡,你還記不記得有我這號朋友啊!」李香梅叫著。
「對不起,我有事。」她平靜地。
「你怎麼了?無精打采的,工作份量太多是不是?」李香梅察覺她不對勁。
「沒……有。」看見好友,她真的忍不住了,鼻子一酸,一直以為不會再有淚水的她,竟又哭了起來。
「盈君!」李香梅訝叫。「怎麼了?」
「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沒事。」
「你騙我!李香梅立即明白事態嚴重,否則一向堅強的朱盈君不會無緣無故的哭起來。
「你和你朋友出去走走吧!」店主人聽到哭聲走了出來,立即說道。
「不,我沒事。」她吸吸鼻子說。
「走吧!盈君。」
朱盈君拗不過她倆的堅持,終於和李香梅走了出去。
*** *** ***
來到附近的泡沫茶坊坐下來後,李香梅立刻抓住她的手,露出關切的表情。
朱盈君好想逃避,卻也知道香梅絕對會追根究底;果不其然,茶一送上來,李香梅就開口了。
「還不告訴我?你要教我緊張死嗎?」
「香梅,我要怎麼向你說?」
「全部說出來。」
「關於秦文斌,我——」
「你失敗了?」
「你好像早就知道了嘛!」她苦澀地說道。
「我聽我爸說,他正和一個女孩同居,所以如果對像不是你,那你就是失敗了,不是嗎?」李香梅也是為這件事來找她證實。
「我是失敗了,他對我的吻無動於衷,他在意的是那個女孩,我輸了,金龜婿也沒了!」
「你就是為這件事傷心、哭泣?甚至瘦了這麼多?」李香梅訝叫。
她望著李香梅,欲言又止地,想開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我看好像不是吧!你一定有心事!」
「我——我——香梅,你說對了,我早該安於現狀,不該好高鶩遠的,我錯了!」也不知道承認自己錯誤已經有多少次了,但承認錯誤卻不能教她好過,她不是一樣痛徹心肺,好想能就此死去!
「盈君,秦文斌的事失敗了就算了,我們還有別的機會啊!別氣餒。」
「不,我不是氣餒,不是失望,是頓悟了!我明白了一切,外人怎麼看我其實並不重要,尤其是得到朱家的重視更是完全沒必要!因為我沒必要為他們改變我自己,我想通了,卻也遲了。」說到這裡,她又開始悲切地抽噎著。
「遲了?發生什麼事了?」李香梅盡往壞的方向想。
「我把自己真正愛的男孩子趕走了,我傷害了他。」她老實招認。
「你愛的男孩?誰?秦文斌?」李香梅心裡困惑,這段日子來究竟發生了那些事?
「他和我的計劃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只是一個和我相識相知的人,可是我為了完成自己的希望,狠心地拒絕了他。」
「盈君,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李香梅有些心痛。
「我不是沒想過,可是那時候我還沒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他;當我發現時,卻已經遲了!他不再是我能接近的人。」紅著眼睛,她把全部事實說了出來。
「他到底是誰?總有名有姓吧!」
「他叫楚揚,他是——」
「你說他叫什麼?!」李香梅突然大叫。楚揚!她記得這個名字。
「楚揚。」她不明白地重複說道,再多提一次他的名字,她就越心痛。
「就是他嘛!楚氏的繼承人啊!」
「是的,大企業集團的繼承人,高高在上的總裁,我絕對沒想到的乞丐王子。」
「盈君,你說清楚嘛!」李香梅急於想知道所有的事情經過。
於是,朱盈君忍著傷痛,開始述說她和楚揚認識的經過,完完全全的說了出來,更說明了當時她的倔強與掙扎。
由朋友開始,而逐漸走進相愛的階段,無奈當時的她並未看清一切。
「這麼說,他是從頭至尾都沒有表明他的身份了?」
「是的,他明白我的動機,隱藏身份自然是一定的。我不怪他,真的,是我太貪心、太勢利了!」她苦笑。「可想而知,當時他的心裡一定認為我是可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