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麼殘忍,求求你……」她一徑哭著央求他,完全沒注意到柳浩揚在一旁已經忍不住走向她。
「不要再哭了。」他先是輕聲勸道。
見她仍一味地哭成淚人兒,他心一緊,大手圈住她的小蠻腰,將她整個人提了上來。
「我說不要再哭了!」他提高聲量,怒地一吼。
「可是你……你……」她抽抽噎噎地說不完整。
「是誰說要你打掉孩子來著?」他眼中有著無奈,更有說不出的疼惜。
一個看似開朗活潑的女孩,哭起來仍能教他的心一陣一陣抽痛。
她不會再受苦了,從今以後他會接手祺炎的工作,好好照顧她的一生,這也是祺炎臨終前一再拜託他的事。
祺炎是這麼說的:
「大哥,我惟一放不下的就是盈盈了,請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這幾年她很想你,你不要錯待她,請你代我好好愛她……」
他從不懷疑祺炎對盈盈的喜愛是出自真心,且怕是無人能及。
所以他會答應祺炎好好照顧她主要是想讓祺炎能走得安心,這是他做兄長的惟一可以替他做的事。
「你說不打掉孩子?」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他直視著她的淚眼,慎重地點點頭。
蘇盈盈為此展露笑顏地猛然抱住他的脖子,再一次又哭又笑的,好是激動。
「不要哭了。」他頭一次見到一個可以和方若盈比賽哭功的人。
「我不要打掉孩子。」這是你的孩子啊,浩揚。她好想這麼告訴他。
「我知道。」他歎息一聲,撫了撫她的後頸,沉著聲道:「嫁給我吧,盈盈。」
她在他懷裡的身子僵了片刻,直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他要她嫁給他?
「嫁給我,讓我好好照顧你。」他再次重申道。
只見她抬起頭,對著他用力點頭,接著又緊緊抱住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第八章
結婚第一天,由於柳浩揚是在沙發上度過,是以當他醒來看見他的床上躺著一名女人時,有一度他曾以為是自己仍在睡夢中,所以產生了幻覺。
就宛如三個月前那一場他始終認為是夢境,但又真實到令他記得些許片段的春夢。
夢裡的女主角由若盈逐漸讓盈盈所取代,是以當他因為那一場春夢而滿足睡去,他的腦海其實早已讓罪惡感充塞得滿滿。
難以相信自己竟然會夢到那樣的情景,令他相當不解的是那場夢何以如此清晰,就像是真實一般?
由於突然接到祺炎的噩耗,他什麼也無法細想,顧著趕去醫院。兩天後再回到公寓,屋裡早被鐘點女傭清得一乾二淨,房裡的換洗衣物,以及床單煥然一新,令他找不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問題是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卻偏偏想不出是什麼重要環節被他忽略了。
走到床邊,柳浩揚盯著蘇盈盈沉睡的臉,想從她的睡容看出個端倪來。
結果是除了發現她睡覺的姿勢很奇特外,他沒有特別的收穫。
他嘴角帶著笑意,饒富興味地打量著她的睡姿,她側躺著身子,將棉被捲成一團,外形看來像春卷,然後她的雙手、雙腳很自然地圈在棉被上。
見此情形他忍不住思及到,倘若昨晚是他躺在她身旁,她這會兒雙手所抱、雙腿所圈的人,豈不就是他了?
心裡才這麼想,那曖昧的畫面便自動浮現眼前,接著像是連鎖反應,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產生生理的變化,他驀然打住思緒,低咒一聲。
說好要等她做好準備的人是他,他卻在才結婚第一天的早上,站在床的旁邊望著新娘子滿腦子的綺思?
看來要做到真正的尊重之道,恐怕不是容易之事。
壁上的掛鐘輕輕發出聲響,是把她叫醒的時候了。柳浩揚於是跨到床上,伸手抓住她的肩膀,輕喚道:
「盈盈,該起來喝牛奶了。」
由於他是個醫生,是以她的健康情形早由他全盤掌握在手。
「嗯。」她輕嚀了一聲,轉身又睡去。
「盈盈。」他加重聲量。
「嗯……」還是沒有見效。她昨晚因為半夜曾經爬起來看著他的睡相,直到天色剛亮她才又躺回床上,是以這會兒別想能叫醒她。
「盈盈,不要賴床。」他無奈。結婚才一天他竟得開始過著哄老婆起床的日子。
「好……」她呢喃著,將臉埋進柔軟的棉被裡。
見狀,柳浩揚又是一歎。試著扯開被她緊緊纏住的棉被。
不一會兒棉被是脫離她的雙手,然而這會被緊緊纏住的反而是他自己。
望著躺在他身上,雙手緊掛在他脖子上,雙腳跨在他腰間的蘇盈盈,柳浩揚一時不知該不該推開她。
眼前這一幕格外熟悉,像極了曾經在他那場春夢出現的畫面……
到底是夢是幻,他此刻早已沒心思去弄明白,現下當務之急是趕緊讓她的人離開他才是。
「盈盈……」他的聲音變得粗嘎,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不要吵嘛……」她微微抗議,移動嬌軀尋找更舒適的位置。
殊不知她此刻的任何移動方式,都極有可能引來一場無法抑止的情慾風暴。
柳浩揚倒抽口氣,咬牙忍住到口的喘息,懷疑她到底清不清楚她的動作對他充滿了挑逗。
她再要如此以身子摩挲著他,就休怪他在她尚未作好心理準備之前,硬是要了她。
男人的自制力畢竟有底限,更何況這躺在他身上的女人是他的妻子。
正當柳浩揚的自制力潰決之前,蘇盈盈突然從他身上跳起來,快速衝進浴室裡大吐特吐起來。
緊跟而起的柳浩揚則明顯鬆了口氣。他從未想過自己向來引以為豪的自制力,會差一點就毀在他的小妻子手上。
而最好笑的是,她本人根本一點也不明白在她跳下床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才剛經歷一陣強烈的嘔吐,蘇盈盈攤在浴室的地板上,渾身發軟使她連自己站起來的力量也沒有。
就在此時一雙強而有力卻不失溫柔的手臂,滑過她的腰間,將她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