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想為他犧牲都可以,只有盼盼不行!
「好!既然你捨得慷慨就義,今日朕就成全你的心意,賜你死罪!」殘酷的命令一下,朱胤席立即拂袖而去,絲毫不顧念李善才這幾年忠心耿耿扶持之情。
一世忠貞,換來的竟是這種結果,這恐怕非李善才所能預料的吧!就算他精明幹練、能透析人性,到最後依舊敗在參悟不透的「情」字,慨然就死。
可悲!可泣!誰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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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雲煙勿心過,百年蒲柳先衰。而今何事最相宜?宜醉宜游宜睡早趁催科了納,更量出入收支。乃翁依舊管些兒:管竹管山管水。辛棄疾西江月 示兒曹以家事付之
「皇上這些日子異常閒散,不知原因何在?」焚香操琴、吟詩作對,終日無所事事,這樣的朱胤席可不是關盼盼所認識的,難免讓她心裡有幾分納悶。
「閒散不好嗎?多了些時間陪你也被嫌惡,當真是好人難做啊!」似諷似嘲,讓人聽不出他話裡哪句是正經的,調侃的雙眼更是邪肆得讓人不敢逼視。
「皇上肯挪出時間多陪陪我當然最好,可你不覺得這些日子宮裡的氣氛變得有點怪異嗎?」先不說他的態度,單就四周那種風聲鶴唳的緊張就夠讓人吃不消了,好像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一般,總讓她提心吊膽。
荒唐的是她根本不知自己在怕些什麼。在他的緊盯下,她就算想找個人問個清楚,恐也不是容易的事。
「哦?」精眸中閃過詭異的燦光,朱胤席逼向坐靠在龍上的關盼盼,兩手往她一伸,將她局限在自己雙臂中,更親暱的貼近她才開口:「你覺得哪裡怪異?這怪異是好是壞?」
元春若是知道,又何必求助於皇上?」無奈地一扯唇,她還真受不了他這接二連三的怪異行徑。
「告訴朕,朕若不做皇帝,你是否會愛朕如昔?」她個性天真爛漫,能感受到怪異之處,就代表大勢已去,該是他倆離去之時,只是在這之前,他想聽聽她的真心話。
再一扯唇,她實在不想回答他這無聊的問題,可看他一臉堅持,她只好乖乖回答:「我心裡只有個朱胤席,他是皇帝我心不改,他不是皇帝我心亦不移。這樣,你說我是否會愛你如昔?」
「好,」朱胤席雙手猛然攫住她瘦弱的身軀,霸道的以吻封緘。有她這句話,他的割捨就有價值,這輩子有她相伴,就算失了江山也值得。
正當兩人吻得天昏地暗之際,乾清官外隱隱傳來陣陣喧嘩,似有人即將闖入此地般。
「也該是我們離開的時候了。」要親熱以後多的是機會,此時該先辦正事。
腦袋還暈眩得不知所以,再聽到他這驚人之言,關盼盼不禁露出一臉疑惑的直瞅著那笑得詭異的朱胤席。離開?去哪裡?
「元春,你說朕放一把火、把這乾清官燒得一乾二淨可好?」
一個驚訝未過,跟著又來一個,這下子關盼盼當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可也不用她多費心思,只見朱胤席兩指一彈,以深厚的內力將四周的燭火彈散;有如天女散花般,霎時熾熱的火苗有如長了雙足,到處嬉戲遊走,把整個乾清宮席捲得涓滴不剩,無半點倖免之處。
看火勢愈來愈大,關盼盼心悸的摟著那縱火的兇犯,「你想邀我跟你一同葬身火窟嗎?」
劍眉瀟灑一挑,朱胤席笑得又狂狷又霸道,「若真是如此,你有這個膽量嗎?」
「只要你敢,元春又有什麼不敢的?」為他犧牲性命她都敢了,而今有他相伴,她哪有不敢奉陪的道理!
上天人地全在他一念之間,她只需跟隨就是,只是她不懂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疑問沒維持多久,即有人為她解答。
「不要!朱胤席,立刻放開盼盼,本王可以保你不死!」朱律一攻陷紫禁城,立即馬不停蹄的趕到乾清宮,想救出關盼盼,誰知迎接他的竟是一場難以挽回的大火;看著那火中相擁的人兒,他心有不甘的疾呼,若不是週遭土兵強拉住他,只怕他已不顧一切的撲向火窟。
看眼前這等陣仗,關盼盼心裡的疑惑全解開了。原來他竟為了她捨去江山!
瞅著朱胤席那雙深情的眸子,關盼盼不怕死,對著朱律搖了搖頭,滿臉享福笑意的依偎在朱胤席懷中,靜等著接受黑暗的召喚。
這場火真可謂驚天地泣鬼神,燒了整整三天三夜才被撲滅。
大火熄滅後,朱律立即派人仔細搜尋,務必找出朱胤席與關盼盼兩人的屍首。
可一大片灰燼裡哪辨識得出人的模樣?朱胤席是生是死,終究成謎,為日月王朝之一大懸案;更詭異的是,連朱胤席身旁的貼身侍從浩武也失蹤了。
有人說朱胤席被當場賜死,也有人說兩人相偕逃亡海外,更有人說朱胤席為美人捨棄江山……
總總傳說訴之不盡,是非對錯全留給後世評斷,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鑒錦帝生死成謎,為日月王朝之一大懸案;而燕王朱律終究難逃一個「竄」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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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胤席與關盼盼二人當真就這麼死了嗎?
同樣的武夷山,同樣的桃花源,同樣是隱士的最愛,可景物依舊,人事已非。
當時來此有關盼盼、聾叔、啞婆、小青四人;而今在此的有一個卸任的皇帝、一位沉默寡言的武者,和一位嬌俏可人的元春,也是關盼盼。對了,還有後來跟上他們的小綠、小花、小白。
這樣算不算一家人呢?
一壺酒,一竿身,世上如廝有幾人?這樣的日子倒也過得優閒自在,逍遙無限。
可關盼盼卻無一時安靜,就像只小蟲般蠕動不停,一會兒忙這、一會兒忙那,讓人眼花撩亂,也不懂她到底在忙些什麼。
「唉,」朱胤席忍不住長歎一聲,看來這輩子自己是為她掛心掛定了。
心中才剛有這樣的想法,瞧盼盼又不安分了,藕臂一伸往前一探,也不知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