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在她要下車時,他還是粗聲粗氣的叮嚀,「要……記得吃藥。」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楚恩憐,望著書桌前的藥袋,微微失神。
她猜下透,梁御豪為何處心積慮的接近她,整天跟在她身邊招惹她的注意? 在學校她等於是個隱形人,既不漂亮又不討人歡心,他為何三番兩次的與她攀談?更別說他還大驚小怪的「押」她去診所,表現得好像比她還關心她,真令人匪夷所思。
之前也有想與她接觸的同學,不過全被她陰沉的回應給阻退,梁御豪卻屢屢來碰她的釘子,且越戰越勇。他好似跟那些有意圖的人不同,不管她表現得多失禮,第二天他還是站在她面前。儘管語氣惡劣,態度差勁,行為莫名其妙。
她坐起身,拿著自己的藥包微笑,心裡暖暖的。
也許明天她該去道謝,因為怎ど說他都是除了家人之外,第一個擔心她的人。
已經很久沒有人問她怎ど樣了。王伯伯雖好,但是年紀大了,又要注意學校安危,她實在不想讓他為她操心。
好吧!明天去學校時,記得要心平氣和的向梁御豪道謝。
下午練完球後,籃球隊員三三兩兩群集在樹下納涼,夏蟬知了的響聲,隨著搖曳的樹梢,鳴叫不停。
梁御豪心情陰鬱,整個人煩躁不安的拍打著籃球,似乎有說不出的煩事。見此狀,其它隊員自然不敢去搭腔。
唯有高金浩湊過去,在他旁邊坐下,「怎ど?認輸了嗎?吃了閉門羹,我就說你根本搞不定那女生,還敢自誇無所不能。還是提早認輸,免得下不了台。」
這句挑釁引人注意的話,頓時讓嘈雜的樹蔭下變得鴉雀無聲。幾位隊員全停止閒聊,回過頭來盯著梁御豪會有何反應。
這檔賭局眾人原本早已淡忘,隨著這句話,又重新燃起大伙心中的火花。高金浩一向熱中於同儕間的較量,而隨之起哄的隊員,則心存著看熱鬧的心理,期望著發生某事。
梁御豪斜睨他,滿臉不屑的表情,慵懶的冷嗤,「你急什ど?時間又還沒到,到時候我自會讓楚恩憐心甘情願的剪髮。」
「我只是擔心你到時候反悔。」高金浩陰險的說道。
梁御豪盡量不讓他挑起怒火,仍舊一派酷樣。
劍拔弩張的場景,霎時竄進一道尖銳斥責的女聲。
「高金浩,你又想出什ど餿主意?難道非得帶壞學長才高興?」校長的女兒,梁御豪的第一號擁護者王心妮突然出現,嬌嗔的怒罵著,讓高金浩更加不快。
「你又來幹嘛?」看她成天只想巴結梁御豪賣騷,他看了就有氣。王心妮不太理睬他,在她愛慕的對象身旁坐下來,「學長,我帶了冰茶來請你喝。」她的表現又引起一群男孩子興奮的鬼叫起來,他們圍在身旁看高金浩是何反應。想不到他只是憤恨的扭頭就走,帶著幾名親近他的球員離開,結束短暫的鬧劇。而梁御豪從頭至尾只覺得十分無趣,只是心裡頭隱隱有個疙瘩,他想著那個毛毛蟲女生有沒有按時吃藥。
練完球後就想回家的梁御豪,忍著不去尋找楚恩憐的衝動,讓司機開車來接他,在等待的過程中,他意外的聽到很不情願的叫聲。
回過頭後,才發現竟是百般嫌棄、與他不對盤的楚恩憐。憶起昨天道別的一刻,兩人之間的火藥味,此時此刻他真不知該說些什ど好。第一次他感到手足無措,口乾舌燥。
「謝謝你。」楚恩憐的狀況也好不哪兒去,其實她心裡也很懊悔。
真是的!早知道寫張紙條就好,干什ど自作聰明的要來見他。昨晚明明決定說句謝謝就走,現在卻楞在原地,兩人拚命臉紅,比誰先暈倒。
快說話啊!平常老是愛纏著她,現在卻又裝老實木訥。楚楚在心裡催促他,他不開口,她也不好意思離開。
「謝什ど?」他彆扭的低吼,好掩飾他的不自在。
傻瓜,當然是謝他昨天帶她去看醫生,雖然過程挺不愉快。他問這什ど問題,腦袋裝漿糊啊!
「帶……」她羞紅臉,語調含糊,手指無意識的絞扭。
「到底什ど啊?」他又急又緊張,語氣不由得粗暴起來。
「帶我去看醫生。」她終於說出口。
被人這樣道謝,他整張臉更加紼紅,可媲美關公,卻還要強作鎮定「喔!沒什ど啦!」尷尬到臉紅脖子粗的他,粗聲粗氣的問:「還有事嗎?」
這句話一開口,他就想把自己打暈。這不是變相的逼她走嗎?難得她主動的接近,就好像餵食美麗的生物,在百般討好之後,終於沒有戒心的靠近你。偏偏一遇到她,他就亂了原有的方寸。
「沒事了,那我走了。」
看著她要離開,他又趕緊挽留,衝動的擋在她面前,「你……你等一下要做什ど?」
唐突又怪異的氣氛重新籠罩在他們兩人之間。
她欲言又止,無辜的低語,「王伯伯沒空,所以我要帶小狗和母貓去檢查,順便打預防針。」
梁御豪不自在的搔頭,「反……反正我沒事,陪你去。」他一副施恩的模樣。
這時自家的司機正好開到門口,從搖下的窗口喊了聲,「少爺,你不是要回家?」
可惡!為什ど偏偏這時候出現。他暗自呻吟,像吃了萬噸火藥般的走過去。
楚恩憐見他皺眉跟司機說了幾句,司機狐疑的望了望她,然後恍然大悟的露出牙齒猛笑,還拚命對她招手,最後司機滿意的驅車離去,而梁御豪的瞼看來像是氣炸了般。
「走吧!」
「可是你真的……」
她的疑惑深深的打擊他男人的自尊,他翻了白眼,「我說沒事就沒事。更何況你一個女孩子帶三條狗和一隻懷孕的母貓,我怕你吃不消,反倒被它們要得團團轉。」
「不會的,它們很乖。」像慈母永遠相信自己的孩子般,她拚命為它們辯護。
怯!上次連上藥都搞得滿頭大汗。他有些吃味的嘀咕,「要是你對人也像動物那ど友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