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目光中,她輕易的知道她恨她的事實,只是她不想去接受,更不放棄的搖頭否認,「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你在騙人對不對?你恨我,也許是因為你被人遺棄了,被那個可以稱為我父親的男人遺棄,因此你把一切的恨意發洩在最無辜的我身上,對不對?」
「無辜?」她冷酷的直瞅著她,好像在看天大的笑話般,「你也配跟我說無辜,這整件事情當中,最無辜的是我,絕對、絕對不可能是你。」看她神色驟變,已經沒有剛開始的自信,她更是殘忍的傷害她。「你想不想知道你是在什麼地方出生的?」
她不想知道,一點也不想知道。
她知道這女人正不惜一切的以傷害她為樂,能傷她越深,她越是高興,越能感受到報復的快感。
只可惜她沒機會開口,她也不容許她有說不的權利,「告訴你,你是在一個很髒很暗的公共廁所裡產下的,當時我差點想親手把你這個禍害掐死,要不是突然有人闖入,你這條賤命根本活不到這個時候。」
「為什麼?」被她傷得體無完膚的她,決定不再忍受她的殘忍,她激動的對著她咆哮:「為什麼?你為何要如此恨我?就算你是被人強暴之後才懷了我,你也不該如此對我啊!為什麼?你是我的母親不是嗎?我這個孩子到底是犯了什麼天大的罪過,讓你如此狠心?」
「哈哈哈!你想知道你自己錯在哪裡嗎?我可以告訴你,簡單一句話就是——你很髒,你讓我感覺你實在太髒、太髒,髒得讓我無法忍受,雖然你現在的名聲已經紅透半邊天,可是你永遠。永遠也擺脫不掉你那骯髒的身世。」話說到此,她變得更加猙獰,有如一個可以把人生吞活剝的可怕魔鬼。
「再給你一個最後的警告,那就是請你千萬、千萬小心一點,別把我惹火了,要不……我將會不惜一切毀了你,讓你嘗嘗什麼叫作身敗名裂。」
回憶到此,一切結束,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徐鸞瑛完全不知道,因為她的心被那個殘忍的女人傷透了,身體的感覺已經被那個生下她的女人全數討回去,她再也不是完整的她。
在那段腦子空白的時間裡,徐鸞瑛變得更加自私,也變得更懂得愛惜自己,她發誓再也不讓任何人有傷害她的機會,絕不!
突然,原本黯淡無光的屋子變得燈火通明,徐鸞瑛一臉冷漠的拾起頭來,靜睨著看起來狼狽的綺秋水。
「哈!我差點忘了還有你這個麻煩。」對!綺秋水對現在的她來說絕對是大麻煩,因此她決定要剔除他,永遠的將他趕離自己的世界。
「你說我是你的麻煩?」綺秋水不敢置信的逼問著她。
對他的問題,徐鸞瑛不覺得自己有義務要回答,因此她保持沉默,安靜的拿起話筒,撥了個熟悉的號碼,等到對方拿起話筒,她直接開口:「嚴董,我決定拒絕你的提議。不,我不會後悔,永遠也不,就這樣,再見。」
喀的一聲,徐鸞瑛完全不給嚴董有任何開口的機會,直接把電話掛斷,更是無情的對那個早被她傷透心的男人,再使出一招更狠、更重的絕招。「好了!我們之間該有的聯繫已經不存在了,你再留在這裡也沒啥意義,大門在哪裡相信不用我說,你也應該知道才是。」沒有再見,她把該說的話全數說完,便不疾不徐地往樓梯口走,完全讓人看不出她心裡真正的想法。
再見?為何要說再見?這句話代表的就是有再次見面的機會,不是嗎?
她既然已經決定斷絕所有一切感情的聯繫,那不見面也罷。
「徐鸞瑛,你欠我一個解釋。」綺秋水不甘心的開口大喊,更氣憤的直追上她,緊緊的抓著她逼問:「你要撇清我們倆的關係可以,只要給我一個合理又能讓我接受的解釋,我絕對不會再糾纏著你不放。」
好痛!從他緊緊抓住自己手臂的力道,徐鸞瑛奇異的竟能體會他現在心痛的程度,反之,她又何嘗不是如此?
感情的刀是雙面的,能傷他亦能傷她,無奈為了把他逼出自己的世界,徐鸞瑛不得不更加狠心、更加冷漠的開口:「因為我厭了、也倦了,對你,我再也無心,這樣的解釋可令閣下滿意?倘若不能的話,我還能……」
「夠了!夠了!你再說下去的話,我會殺了你,一定會殺了你。」天啊!她到底要把他傷到什麼地步才滿意?
為什麼?才不過短短的二十幾分鐘,就把他心愛的女人變得完全不像原來的她,為什麼?
「你既然聽不下去,就走吧!」看他那種無語問蒼天的悲傷表情,她的心更是痛苦。
為了他好,同時也是為了自己好,徐鸞瑛不得不咬著牙,再度開門逼他:「你怎麼還不走?是不是還捨不得放棄那種肉體交歡的樂趣?如果是的話,我不介意再陪你……」未說完,他已經轉身離去。
她成功的把他逐出她的世界了,今後的她依舊是那個自私、自戀又變態的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徐鸞瑛終於撐不住那偽裝的堅強,癱軟在地,嚎啕大哭,現在的她只曉得用哭來發洩自己的心情。
當門鈴再次響起,她那顆幾乎死絕的心又開始矛盾起來,壓抑不住內心的衝動,她三步並作兩步跑,門一開,她開口大喊:「秋水。」
意外的,門外的男人竟然不是綺秋水,而是那個應該還待在醫院裡養傷的迪克。
他的出現不只令徐鸞瑛倍感錯愕,更讓她心驚膽戰,等她發覺不對勁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感覺好痛,那股劇痛就在她心臟跳動的地方,她不懂,不懂自己的身子怎麼會那麼的痛,懷著滿心的疑惑,她低頭往自己的心口一瞧。
一把水果刀就這麼插入她的身體,留在體外的是那把刀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