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凍結夢寒的思想,也凍結了整個世界,她知道春天永遠不會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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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夢寒回到頂樓,沈重的腳步將她帶往寒峻斯的別館,但她的心卻沒有跟著她的腳步。
她不想回去面對一室的孤獨,可是她又能去哪裡呢?
雲頂酒吧還未打烊,她推開門走進一片幽暗且飄揚著悠悠樂聲的世界。
「小姐一個人嗎?」接待的侍者問。
夢寒點頭,選了一個靠落地窗可看見夜景的角落坐下來。
侍者為她點上桌上別緻小巧的油燈,送來選單;她打開來一看,全是酒的名稱,她點了一瓶梅酒,這是她唯一可以接受的酒類。
不久,酒送來了,夢寒看著冰涼的琥珀色液體,不禁悲從中來,人說一醉解千愁,也許只有醉倒可以拋掉滿心的愁雲。
她一杯接著一杯的喝,喝到腦子有點暈眩,整個東京市都在腳下旋轉……
寒峻斯獨自在酒吧裡的另一端,隱沒在昏暗的角落悶悶地抽菸。打夢寒像一朵細緻的雲,漫無目的地飄進酒吧,他便看見她,不可思議的是她似乎想灌醉自己!
他沒有上前制止,遙遠且漠然地注視她的一舉一動,直到深夜一點,酒吧即將打烊,但她竟趴在桌上像是睡著了!
有一名侍者拿著帳單上前要喚醒她,他終於走了過去。
「她是我朋友,別吵她,帳算我的。」他低聲道。
「是。」侍者退了下去,在門外掛上打烊的牌子,開始清潔工作。
寒峻斯傾身瞥她,她果真睡著了!他脫下外套,罩在她單薄的身上,默默地注視她。
凌晨三點,夢寒在昏沈中醒來,醺然中她聽見悠渺的輕柔樂聲,發現肩上的黑色大衣,大衣上有股熟悉的男性氣息。
這是寒峻斯的衣服?她醉眼迷濛的環顧四周,看見他坐在酒吧上的高椅。他背對著她,但她仍可認出是他!
她拿著他的大衣,搖搖晃晃地走向他。「還你。」
寒峻斯緩緩地側過頭,接過大衣擱在桌上,深邃的凝視她紅撲撲的臉頰。「為什麼喝那麼多酒?」
「我想醉倒。」她聳肩,口齒不甚清楚地問:「我的帳單呢?」
「我買單了,酒吧早打烊了。」他冷淡地道。
「喔,那謝嘍。」她慵懶的一笑,轉身就走,孰料他伸出手臂摟住她。「去哪兒?」
「回去你的黃金屋啊,太子爺……在我走之前,我都要聽你的不是嗎?」她的
醉言醉語惹惱了他;他扣住她的下巴,低聲警告:「別給我藉酒裝瘋。」
「你才瘋了呢!」她揮開他的手,跌跌撞撞地退後。「是你自己要我跟你同居的不是嗎?我現在要回去,幹麼阻擋我!」
「要回去了是嗎?走。」他把大衣甩在肩頭,攥住她的手腕,拖著她往門口走去。
「放開我,我可以自己走。」她甩開他的手,搖搖欲墜地走向大門,可是她頭好昏,胸口好難受,連門都推不開!
寒峻斯一腳踢開厚重的彩繪玻璃門,架著她走出去。
「不要……」夢寒倔強地掙脫了他的臂膀,身子虛軟地靠在牆上喘息。
「你別再逞強了!」他怒火中燒的一把將她舉上肩頭,扛著她離去;而她再也沒有力氣去和他爭執,就像個沒有生命的娃娃,任主人擺佈。
進了別館他把她甩到床上,她的發在枕上散成黑霧,淚失落在眼角。
「給我睡,再喝得醉醺醺的,絕不饒你!」他不客氣地把被子丟給她,逕自走向客廳。
夢寒沈重的腦子一點也無法思想,很快的跌入黑暗的夢境之中。
寒峻斯立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夜景,快復原的手臂正隱隱抽疼,但他仍面不改色,也許是心底的疼痛太劇烈,他的天使寧可醉倒也不願接近他!
難道她不明白,他對她的包容及寬待已經超出底限了嗎?
老實說他不願放她走,但他留著一個無情又無心的女人做什麼呢?
也許這是上天給浪子的報應,當他真心喜歡上一個女人的時候,那個女人回報給他的就是冷漠、無情!
清晨,夢寒悠然醒來,昏沈感已遠去,但昨晚荒唐的行徑卻歷歷在目,她記得自己說了什麼,更記得寒峻斯把她扛了回來,她羞紅了臉探看身側的寒峻斯,他仍沈睡著,放鬆的俊臉儼然上帝鐫琢的傑作。
為什麼她只是一個玩伴?一個不能釋放感情、不能相信愛情,只能單戀的玩伴!
世界上是否真有愛情的存在?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無法克制的愛上了他,像飛蛾明知火的危險,卻仍撲了過去,當羽翼開始燃燒,痛楚難當之時,後悔已莫及!
偷偷的,她吻了吻他的頰,溫柔的愛意在眼中化成無奈的淚水。她悄悄地溜下床把自己關進浴室,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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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經歷了忙碌的一天,完成後的舞台打上燈光,一大片的水幕珠簾背景,就像在彩虹中涓流的山澗,乾冰營造了縹緲的氤氳氣氛,七彩半透明的圓形展示台就像浮在水面上的彩色光影。
夢寒仔細的取景,用心攝下這如詩如畫的美妙情境,雲衣則充當臨時模特兒換著各式白紗禮服,呈現在鏡頭中。
「好了,大功告成了。」夢寒攝影完成,正要蓋上鏡頭,雲衣突發奇想的奔下舞台,對夢寒說道:「慢點,你也穿穿自己設計的白紗,我來幫你攝影留念,這可是難能可貴的歷史鏡頭呢!」
「你饒了我吧,雲衣。」夢寒搖頭,不想那麼做。
「噢!就這一次嘛,你瞧你設計的白紗多麼飄然出塵,和市面上的一點也不同,我們還可以留著替自己宣傳呢,說不定將來可以開家婚紗設計公司。」雲衣異想天開地說著。
夢寒笑著搖頭。「你還真有生意頭腦,不過我沒那個打算。」
「噢!討厭,不然就讓我留作紀念嘛!求你啦——」雲衣撒嬌,順手抓了一件禮服塞到夢寒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