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我自己來就好了。」她怎好意思讓老人家幫她提行李。「妳告訴我在哪一樓,待會兒收工,我再自己拿上去。」
「在三樓,右廂。」老女僕笑咪咪地說。
那不正是上午看見的那個房間?!跟帥傲軍住同一層樓,令她不由自主地心花怒放。
「阿姊,妳在偷笑什麼?」可淳挨近曼曼身邊,神情曖昧地問她。
「哪‥‥哪有,我是光明正大的笑啊!」曼曼捧著碗,低頭吃冰,笑意仍在唇邊。
「這屋子的男主人也住三樓對不對?」可淳悄聲問。
「妳怎麼知道?」曼曼驀然抬眼。
「我看見他調戲妳。」可淳一臉擔憂地說。
曼曼一臉詫異,小學妹什麼詞不好用,竟用了「調戲」一詞?她還覺得自己在戀愛呢!
忽然被最親近的人潑了盆冷水,曼曼心底涼颼颼的。「妳看見了嗎?」她故作鎮定地問。
「嗯。妳要住在這裡可得小心啊,有錢的人都對感情不負責任。」可淳皺皺鼻子。
「妳怎麼知道?」曼曼蹙起眉頭問。
「用腳趾頭想嘛知道,這種事是不需要經過大腦過濾的。」可淳喝了自己手上的冰沙,還打了一個嗝。
曼曼愣愣地瞧她,像看怪物似的,她嚴重懷疑可淳根本不懂愛情!她不覺得自己被調戲,雖然都是他先吻她,但她很喜歡啊!
她也清楚那不代表他愛上她了,但只要她愛他就成了呀--
糟糕,怎麼她會用起「愛」這個字眼呢?
她才認識他一天不到,那麼快就為他神魂顛倒了嗎?
這會不會太快了點?
有空時她得仔細思量、思量。
第四章
晚間六點,收工了,曼曼在大門目送可淳和歐吉桑他們。
「明天一早見了!」她向他們揮手,目送小貨車駛向轉彎處,才動手關上鏤花大門,身後突然有人說:「小姐,我來就成了。」
曼曼嚇得魂差點都飛了!她倏然轉身,看見那個總是面無表情的男管家一聲不響地竟站在她身後。他什麼時候出現的,怎麼她一點都不知道?
真是人嚇人、嚇死人啊..
曼曼撫撫胸口,一時間想起山下阿伯的「警告」,她趕緊望向地上,找尋男管家的影子--
幸好!他有影子,據說幽靈是沒有影子的。
「那就麻煩你了。」她唇角抽搐地說,低著頭朝大屋走去,老女僕早在門口等她,手上還提著她的行李。
「小姐,妳累了吧,飯菜馬上準備好了,妳要不要先上樓洗個澡?」她親切地問。
「好。」曼曼驚魂未定地點頭,下意識地也瞧瞧老女僕有沒有影子,還好她也有。
她真是太過神經質了!她累壞了,而且渾身黏黏的、還有汗味,都令她很不舒服。「我自己提就行了。」曼曼指著自己的行李。
「還是我來吧,請隨我上樓。」老女僕執意提著她的行李,進屋,帶路上樓。
曼曼不再拒絕人家的好意,反正她自己的手也髒髒的。
她率性地把手在牛仔褲後抹了抹,跟在老女僕身後。
屋裡開了燈,映出客廳的氣派,她東看看、西看看,覺得這間屋子很美,真的會像山下那個阿伯所說的--夜半會有「什麼」出現嗎?
可是想想,不對啊!那阿伯又沒在這裡住過,怎麼會曉得?多半是以訛傳訛吧!她這個人平常其實是滿「鐵齒」的,她提醒自己別去誤信傳說;但是有個疑問讓她很好奇。「請問一下,帥家的大公子是誰?」曼曼沈不住氣地向老女僕詢問。
「是傲軍少爺。」老女僕不疑有它地回答,還回眸對曼曼一笑。
曼曼的心震了一震!原來他是結過婚的?
她兩步並作一步的上前,又問:「他結婚了嗎?」
老女僕噗哧地笑了,說了句令她費解的話。「今年還沒呢!」
什麼意思?曼曼不解地睜大眼睛,問答間三樓已到了。
老女僕把她的行李放到房裡的沙發上,曼曼沒有立刻進房,她下意識地看著對面那個房間--帥傲軍還沒回來吧!
他到底結婚了沒?是否像可淳說的,他只是在「調戲」她?
可淳的一句話無疑是在她心湖裡投下巨石,害得她一顆心一直動盪難安。她很想去問問他,可是問這種事,臉皮要夠厚。
還別問吧....
曼曼難得心情不佳,頹然地進了房間。
「晚餐半小時後會做好,到時,我再按對講機告訴妳。」老女僕熱心地說。
「謝謝。」曼曼道了謝,關上房門,心情沉重地環顧這個房間
這房間好寬敞,還有台電視可看,並且從陽台就可看見市區,景觀不錯。她走到陽台上,黃昏沁涼的風輕輕拂來,帶著淡淡的草香味,漸漸地吹走了她的壞心情。
她這個人有個優點,煩惱從來不超過三分鐘。地決定先整理行李再去洗澎澎,然後好好地下樓去吃一頓晚餐,把肚子填滿後,她的思緒就不會這麼紛亂和煩憂了。
她進了浴室把手洗乾淨,再踅出來,把乾淨的衣服掛到衣架上,放進衣櫃裡;她的行頭很少,只有三件T恤和牛仔褲、私人的梳洗用品,還有一份新院子的設計藍圖和文具。關上衣櫃,她把文具、藍圖放到桌案上,拿了自己的換洗用具,進了浴室。
她在大鏡子前解開兩條髮辮,一頭長及腰的秀髮宛如水瀑,她仔細地洗了長髮,又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
甫出浴室,對講機就響了,她跑過去接,老女僕和藹地說:「小姐,開飯了。」
曼曼道了謝,匆匆換上乾淨的衣服,長髮飄逸地下樓去。
她和帥家的僕人們一起在廚房後的僕人餐廳裡用餐,在場的除了她,還有男管家、老女僕、廚子阿香和清潔工阿矯。
大家安靜地吃飯,沒有人聊天,氣氛緊窒得令人難以吞嚥。曼曼突然懷念起和可淳窩在宿舍裡的日子,她們總是看電視配飯,隨性地聊天,說明星的八卦。
不過,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而且這裡可是僱主的家,她總得守規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