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待會兒妳要外出嗎?」男管家問曼曼。
曼曼抬起臉,搖頭,隨和地說:「別叫我小姐,請大家叫我曼曼就行了。」
這一說,所有人都露出笑臉。她心想,原來他們沒有她想像中那麼嚴肅。
「曼曼,我明天來上班時,再打一支大門的鑰匙給妳。」男管家有了表情。
「謝謝。」曼曼欣然道謝。
「如果妳不外出,那我們回家後,會把大門鎖好,妳就安心地待在屋裡吧!」老女僕和氣地說。
「你‥‥你們不住這裡嗎?」曼曼吃驚地問。
「我們都住山下,離此不遠,上午七點來上班,晚上九點下班。」清潔工阿嬌邊扒飯到嘴裡邊說。
那晚上不就只剩她一個人了!曼曼忽然惴惴不安,但她故作鎮定。「哦,我晚上是不會出去的,我想設計整座院子的藍圖。」
「真是多虧妳了,希望新的院子能為這個家帶來朝氣。」廚子阿香突然這麼說,還對曼曼打氣地一笑。
曼曼真覺得他們是一群好人,可是好人為什麼都要下班去了?!而這屋子晚上除了她還會有誰在?那個傲慢的超級美少女會回來嗎?帥傲軍呢?他為什麼出門上班後就不見人影?
她的心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中,了無食慾。
餐後,大夥兒各自洗了自己的碗盤,退出餐廳。曼曼向他們道再見,孤單地上了三樓。
她邊走,一顆心也起伏不定。看著對面的房間仍沒有燈光,她十分確定,這大屋裡除了她沒有任何人。
他為什麼還不回來?而她到底在害怕什麼?
沒什麼好怕的!阿爸說過,人只要行得正、做得直,沒什麼可怕的。而她太專注在自己的思考中,沒注意到男管家一直用傾慕的眼神,目送她上樓。
她深吸了口氣,進了自己的房間,刷牙洗臉後,她換上輕鬆的睡衣,坐到椅子上,攤開院子設計圖,把未完成的部分繪上。
晚間九點整,曼曼從敞開的落地窗聽見外頭鏤花大門開敢又關上的聲音,僕人們騎了摩托車全走了。
曼曼聽著車聲遠去,感到心神一陣恍惚,她再度深呼吸,盼能平靜。
沈靜的山上,只聽得見戶外的蟲鳴和她的表在滴答響。十點,她再也撐不下去,就要蒙睡神的寵召了,她收起藍圖,起身去關落地窗,驀然間房裡的電視忽然自動開啟了!但是電視沒有任何影像,只有黑白交錯的點點光影。
她雙眼圓瞠,心神一凜,瞌睡蟲頓時全跑光光了!她拚命深呼吸,走過去關上電視,但她一關上,電視又自動開敢,而且這次出現了貞子的畫面!
「啊!」她再也裝不了鎮定,放聲尖叫,衝出房間。
房外留有一盞小夜燈,她沒命地跑到帥傲軍房前求救。
「救命啊!救命啊--」她扯著嗓門喊了約莫三秒。才發現自己竟可笑的「求救」,並沒有誰要迫害她啊,她只是被一台電視嚇壞了。
還好,他沒來應門,應該是還沒回來。
她頹喪地閉上嘴,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還是回房裡去吧!了不起把電視的電線扯掉,看它還作不作怪。
她為自己壯膽,卻像小老鼠那樣躡手躡腳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輕輕地推開門,探看裡頭,電視不知何時已自動關上了。
她才正要吁口氣,房裡的電燈突然忽明忽滅,所有的景物變得詭譎萬分,她嚇得又一陣驚聲尖叫。「救命啊--」
這下她說什麼也不進去了,溜之大吉地奔到樓下客廳,客廳十分幽暗,她緊緊地挨著樓梯,不知所措。
忽然間,平台鋼琴竟傳出琴聲,演奏著不知名的哀怨曲調。曼曼瞪大雙眼,朝鋼琴看去,椅子上卻是空無一人!
她蹲下身,摀著耳朵,低頭驚慌地哭泣‥‥但那琴聲一直沒有停止,忽地變成高昂的貝多芬名曲「命運」。曼曼恐懼得摀住耳朵,開始深信山下阿伯所說的都是真的,難怪其它僕人們不住這裡,而她竟貪著供食宿這樣的「好康」。啥米攏不怕的留下來‥
最恐怖的事在此刻發生了!她的肩膀被輕輕地握住了!「啊--啊--不要抓我,不要‥‥人家還沒戀愛,也還沒孝敬老爸呢!不要抓我‥‥」
她不只哭叫,還拚命反抗,她用力地搥打著抓她的那雙手,使盡全力地搥!
「夠了!妳發什麼瘋啊?!」帥傲軍莫名其妙地被搥得有點火大,他緊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整個人拎了起來。打開玄關的燈,客廳霎時明亮,他詫異地看見她驚恐的小臉上掛滿了淚水。
最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她美麗的長髮不只使她看來分外有女人味,還楚楚可憐,惹得他心神震動,然而他卻仍不客氣地緊瞅著她。
「是你!」曼曼看清了是帥傲軍,忽然崩潰地擁住他,像個孩子似的哭嚷:「你總算回來了,我以為你不回來了,你為什麼一直不回來‥‥」
帥傲軍挑起眉,低頭瞥她,她把他抱得死緊,語無倫次地嚷著,他弄不懂她是在抱怨,還是在想念他?
這次她不只弄亂了他的情緒,還害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妳是怎麼了?」
「你家好恐怖,電視會自動打開,跑出貞子,電燈會亂閃,鋼琴還會自己演奏!」曼曼激動地哭訴,指著那架平台鋼琴,但那台鋼琴不知何時已靜止了。
她微啟著小嘴,遙望那台鋼琴,在亮晃晃的燈光下,它的蓋子甚至沒有掀起!老天,這下他怎會相信她的說詞?!
她瞧他的眼色,果真是一臉不以為然。她拉住他的手,將他拖往樓上。「我帶你上去瞧,你家根本不能住人!」
帥傲軍生平第一次被人這麼拖著走,他整晚加班,身心疲憊,回家竟還要受這小園丁的摧殘!這像話嗎?如果不是她把他抓得這麼緊,他真想甩開她。
「你瞧!」曼曼把他拉到電視前,自己躲到他身後,但這台電視很奇怪,竟不再自行敢動,房裡的燈光也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