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嵐煙搖頭。
「我送你去看醫生。」
「我又沒病,只是想睡而已。」嵐煙揉揉眼睛,打了個呵欠。
「正常人會這樣嗎?」雷夫懷疑。
「可能是春天到了,天氣變暖和人也就昏昏欲睡了。」嵐煙猜測。
「不行,你起來換衣服,我送你去看醫生。」雷夫堅持。
嵐煙揚起唇角,慵懶地笑了。「你在關心我?」
「你是我老婆不是嗎?」雷夫撫撫她的頭。
「既然你這麼關心我,那我就去給醫生看看好了。」嵐煙伸伸懶腰,小手頑皮地落在他胸肌上,隔著白襯衫有意無意地撩撥他。
雷夫立即扣住她的小手,低聲道:「別這樣。」
「別哪樣啊?」嵐煙用魅惑的語氣問。
他嗤笑,拉起床上的她。「快去梳洗換衣服。」
「是,相公,你對我真好。」嵐煙嬌嗔地道,隨即溜下床去。
石野雷夫微微一怔,直到她可愛的身影進了浴室才回過神來。他對她很「好」嗎?好的定義是什麼?
近來他似乎下曾留連於外頭的溫柔鄉,下班時間一到,總是拒絕不必要的應酬準時回到家裡;而且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習慣了擁有她的生活,總是不由自主地重視她、關心她……也許這就是她所謂的「好」。
但這等於愛嗎?他不確知!
以往他總在潛意識裡逃避,進而封閉愛的可能,在他的世界裡只有無情;可現在的他竟已無法確定自己是否真那麼無情。
順其自然吧!何須那麼在意愛與無情的分野;若是他真的愛上她了,那也是件好事,畢竟他深知她是用心愛著他的。
※※※
醫院裡--
「我最近早上總是想吐,時時刻刻都想睡,也吃不下東西。」嵐煙說著自己的症狀。「這樣的情形有多久了?」內科醫生仔細地問診。
「快一個星期了。」嵐煙說。
「除了這些症狀,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醫生又問。
嵐煙想了想,答道:「好像沒有。」
「有自己驗孕過嗎?」
「沒有。」嵐煙搖頭。
「看來應該是懷孕的初期症候,我幫你轉診到婦產科。」醫生下了決斷。
「什麼?!」嵐煙大驚小怪,陪在一旁的雷夫卻微笑著。
經過轉診,驗孕,婦產科醫生宣佈:「恭喜你,太太,你懷孕了。」
我要當媽媽了……嵐煙的思緒頓時被「卡」住了。
「記得定期來做產檢。」醫生交代,這句話令嵐煙突然感到渾身輕飄飄的,唇邊漾出喜悅的微笑。
她走出看診室,雷夫一見她出來,立刻迎上前,關切地問:「醫生怎麼說?」
「你希望他怎麼說?」嵐煙賣關子。
「別逗我。」雷夫伸出食指輕點她的鼻尖。
「好吧,看在你親自送我到醫院,就連掛號都一手包辦,我就好心告訴你--你要當爸爸了。」嵐煙俏麗的小臉笑得像春天的花朵。
賓果!雷夫擁住嵐煙,許多複雜的情緒交織在心底。
「你開心嗎?」嵐煙喜氣洋洋地問。
「當然。」而且是難以言喻的開心。
「那你今天別上班了,陪我。」嵐煙乘機撒嬌。
「就依你。」雷夫寵愛地擁緊她,眼中只有她。「想去哪裡?」
「我們去百貨公司買baby的用品好不好?」
「當然好。」雷夫不假思索地立刻答應,嵐煙溫柔地挽著他的手臂,兩人雙雙走出醫院,幸福漾在他們的眉目,柔情靜佇在他們的心間。
※※※
杯觥交錯的ATT酒廊裡--
山崎和一群好友樂得和酒女大劃酒拳,歐陽妮妮一得知這幫浪子來了,主動進到包廂,原以為能見到石野雷夫,沒想到一幫人全到了唯獨他缺席。
「為什麼不見雷夫?」歐陽妮妮坐到正輸了拳在罰酒的山崎身畔問。
「他不出門的,現在都在家裡陪老婆,浪子俱樂部暫時群龍無首。」山崎酒興正濃,但妮妮卻不放過他。
「暫時?為什麼?」
「他老婆懷孕了。」
「噢!真幸福。」歐陽妮妮咬咬唇,心底很不舒服。
「其實也沒什麼,那不過是個假象,等她一生下孩子就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山崎匆匆別過頭,急著和身旁的酒女再度一決高下。
可是妮妮卻又扯住他問:「你說雷夫只是在利用她?」
「是啊!」山崎草草地說,回過頭去狠狠地和酒女郎划拳,輸得慘兮兮卻樂得被灌酒。
「為什麼?」妮妮挽住山崎的手臂,纏著他。
「陪我划拳再告訴你。」山崎有些醉意地說。
「好。」妮妮樂意奉陪,連連贏了山崎,山崎只好抱著酒瓶猛喝。
「可以告訴我了嗎?」妮妮一心只想打破沙鍋問到底。
「告訴你什麼?」山崎酒喝多了開始昏頭轉向。
「你說雷夫只是利用他老婆生孩子?」
「那全是因為他父親的遺囑,他父親折騰他們兄弟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只不過這次更殘酷,居然要我們的尊爵『浪子回頭』。」山崎癱在椅子上猛打酒嗝。
「你說清楚點嘛!」妮妮不擇手段地把嬌軀貼在山崎身上。
「他老爸生前暗中買下太子集團的股票,數量十分龐大,他在遺囑裡規定他必須在一定的時限內娶妻生子,才能要回這些股票。」
「她老婆不知道嗎?」
「這我怎麼知道。」山崎推開妮妮,醉得有些不清醒了。
妮妮因得到這個訊息而一掃陰霾,她還以為雷夫很愛他老婆,原來不是這麼回事。
照這麼看來她仍是有機會的,就讓那女人去受雷夫的利用,但她必須讓那女人知道有她的存在;她才是雷夫真正的愛人,而且絕不甘心只是個「地下夫人」,更不甘心把雷夫拱手讓給她。
幸好她在還給雷夫鑰匙之前又暗中複製了一把,如今她可要善用這把鑰匙了,一個森冷的笑綻放在妮妮艷紅的唇上。
※※※
午後的大屋裡靜悄悄的。
嵐煙一手執著溫牛奶,一手抱著「單姐」從台灣為她寄來的「嬰兒與母親」預備到泳池畔,邊享受陽光邊看這本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