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蝶心底雖然落寞且不願,但她仍維持著笑臉,因為她知道此刻她的「僱主」正在某處觀察著她。
也許冷酷無情的石野森焰要她這麼……認清自己!
只有在這樣卑微的情境下,她才能更明白自己的「身份」,才不會昏了頭的喜歡著他。
但她真做得到不喜歡他嗎?
交誼廳夾層中,秘密的「觀察室」裡,隔著表面暗沉的可透視玻璃窗上,一雙森沉的目光燃燒著可怕的青焰,瞪視著眼前的「畫面」!
「古幻蝶的表現真是可圈可點,你真是慧眼識英雄。」喬伊倒了兩杯酒,走向正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的石野森焰,遞給他一杯酒。
石野森焰心情煩擾地接過,一口仰盡。
不知為何,親眼見到古幻蝶被中東佬抱著親吻,他的心底竟燃起一把無名火,燒得他渾身灼痛。
她絲毫不避諱的逢迎媚態,更令他恨不得一拳打得那中東佬飛回阿拉伯。
「看來這阿拉伯王子很滿意古幻蝶。」喬伊笑說,但石野森焰冷峻的臉上沒有一丁點兒的笑意。
看著古幻蝶被別的男人抱在懷中,就像看到鍾愛的心羽被侵犯。
他絕不容他的女人被侵犯,但……她不是啊!都怪她是心羽的同胞妹妹,有著一模一樣的小臉,害得他連連產生錯覺。
他恨不得那中東佬快吃了飯、然後滾蛋,但為何時間竟過得如此緩慢,令他如坐針氈。
終於在一個小時後,兩個中東色鬼要打道回府了。但最可惡的是,幻蝶竟主動熱情地擁抱那男子,軟言軟語地道別。
石野森焰看得雙眼噴火,離開座位,再也無法坐視。
送走了大客戶,珍眉開眼笑的領著幻蝶走進位於二樓的「觀察室」,一進門就向石野森焰獻寶。「今晚真是大豐收呢!他們說要介紹一筆更大的買賣,克裡斯王子會親自找我們談。」
「很好,辛苦你們了,除了古幻蝶,你和喬伊可以去休息了。」石野森焰背對著她們,沒有人看見他此刻的表情。
「是。」珍和喬伊輕鬆的相偕離去。
幻蝶不知所以然的立在原地,細聲地問:「我呢?」
「你!」石野森焰緩慢的轉過身,以尖銳的目光盯住她,火焰般的眸子立即灼傷至她的內心深處。
「是不是……我做得不好?」幻蝶小心翼翼地問。
石野森焰不苟言笑地走向她,深不見底的黑眸死死地瞪著她。「你自己認為呢?」
「我以為可以得滿分。」幻蝶輕輕聳肩,也許經過珍密集的調教,她不再那麼害怕男人以野性的目光瞥視她,包括他--石野森焰。
只是,她仍在意他對她的觀感!
「很有自信。」石野森焰冷笑,被她簡潔的一句話給刺痛了。
「哪裡,我只是依你所言,把克裡斯想成金錢罷了!」一抹淡淡的悲涼從她美麗的眸子掠過。
「你還真受教。」他挖苦。
「也許我真有當舞女的天分。」她作踐自己的說詞,卻惹來他惡狠狠的瞪視。驀然,他揪住她的手腕,將她帶離觀察室。
「去哪裡?」她問,但他不答,拉著她走下樓,走出古堡,進入庭院的泳池,將她一把推入池水中;今晚的泳池沒有火熱的派對,池水並未加溫,十分冷冽。
她驚駭地在冰冷的水中掙扎,好不容易浮出水面,但長髮及身上薄薄的衣料已濕透了,柔細的曲線在水中若隱若現。
「把那男人留在你身上的吻痕洗乾淨!」他的吼聲在風中狂飛。
幻蝶猛打哆嗉,完全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哪裡冒犯了他。「在你眼底我原本就是不乾不淨的,不是嗎?」
她絕望的吶喊令他神情一震!
實際上,並非是如此,經過方纔的試煉,他才知消了--在他眼底,他根本當她是--他的心羽,於是他瘋狂的吃醋,不容許別的男人碰她。
這是唯一的理由!
「我說洗乾淨,你沒聽見嗎?」他不容她反駁,完全不透露絲毫情悖的命令她。
幻蝶默默噙淚,傷心得說不出話來!
難道她非得凡事聽令於他?只因她是無所依恃的孤女,於是就得臣服在他的勢力之下?或者她真的嗜錢如命?
不!只有她自已知道,她已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
但她有什麼資格談愛?一個可以出賣自己的女人,老早就將靈魂交給撒旦了!愛情不會降臨在她身上,真心不屬於她。
她只能在深切的自卑之中,微弱的生存……她緩緩的背過身去,在冷水中顫抖地解下自己的衣。
她不去看那雙令人著魔的眼眸,但她卻可以感到他深深的注視灼在她纖弱的背上。
淒冷的秋風令她浸泡在冰水中的手腳開始麻木,他殘酷如魔焰般冷厲的氣勢逼得她暈眩,突然她冷得失去了意識!
石野森焰眼見她沈入池中,柔軟的長髮散成夜幕,氣息化成水泡浮上水圍,他萬分驚悸!「你……做什麼?」
得不到響應,他刻不容緩地跳下水,冰冷的水溫迅速將他的怒火凝結,一把將她拉上水面,瞅住她蒼白的小臉,方知她已昏厥!
該死的!瞧瞧他幹了什麼好事?
他萬分自責,將她冰涼、顫抖的身子擁在懷裡,抱上池岸,以毯子裹住她雪白的裸身,及時對她施行人工呼吸。
就在此刻,他的心底突然出現一個小小的聲音在提醒他--有人碰過這張小嘴!
要命!他竟十足在意!但可惡的是,他別無選擇,唇仍印上她的,只希望能救回她的小命。
終於她嘔出一口又一口的水,悠然轉醒。
「好難受……」她暗啞的呢喃,痛苦的眼波含淚楚楚,但她已分不清難受的是她的身體,還是她的心!
「別說話,我抱你回房去。」他低沉的聲音聽不出情感,卻也不再那麼嚴酷。
「請你……讓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她拒絕,完全不敢妄想他會垂憐。
「不可能。」他不容分說的抱起她,進入古堡、往她所居住的閣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