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杯。」她又續杯。
「酒不是那麼喝的。」耿辰宇鎖緊了眉峰。
「你管不了我,因為……這裡不是公司。」方夢芃煩悶地朝他大叫,雖然四周的嘈雜立即把她的聲音吞噬,但耿辰宇已聽得清清楚楚。
「很有膽量。」
她不知他是在褒她、貶她,還是在警告她。
而她更不知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沒有理智的跟進來,還莫名其妙的對他生氣,也許她在吃醋,雖然要自己不露痕跡,可她就是克制不了自己……
「遇到認識的人了?」紅衣女郎嬌柔地倚著耿辰宇問。
「不,我不認識她。」
方夢芃聽見了,他說他不認識她,他……好可惡!
她受傷的別開臉,不願去看他和那女郎卿卿我我。
「小姐你的酒。」酒保又送上酒。
此時的方夢芃開始有點頭昏腦脹,但她仍拿起酒杯意氣用事的喝完。
「嗨!小姐不錯哦,陪我喝一杯如何?」不知哪裡來了一個渾身酒氣醺天的醉漢,那醉漢身形魁梧慓悍,走起路來搖搖擺擺,手裡拿著一瓶啤酒,一屁股坐到方夢芃身畔,他取過她的空杯子,替她斟上滿滿一杯。
「走開。」方夢芃不勝酒力,靈秀的臉上紅暈暈的,她美目半張,昏沉沉地嘲他一吼。
「哦,挺帶勁兒的。」醉漢輕佻的拍了下方夢芃的臀部,方夢芃當場跳了起來,給了醉漢一巴掌。
「敢打老子!你不要命了。」醉漢摟住她的纖腰,大掌一揮──
方夢芃驚懼地一瑟縮,以為自己這下必死無疑,但不知何方來了一個更強悍的力量,擊倒了那個輕薄的醉漢。
醉漢恨恨的,不甘心的走開。
方夢芃站也站不穩的,抬起醉意迷濛的眼──是耿辰宇,是他出手相救。
而她自己幾乎是倒在他的懷抱裡。
她羞紅著臉,使勁的推開他。「走開,別在這裡端架子,這裡又不是公司。」
「方夢芃,你醉了。」耿辰宇只有加重手勁扶住她。
「醉?來這裡不就是買醉嗎?」她大膽地嘲諷他。
「你……別太過分了。」
「難道不是嗎?」她受傷地從他的懷裡逃脫,搖搖晃晃地坐回位置上。
「再來一杯。」她醉醺醺的對酒保揮手。
但酒保卻不為所動,因為有人制止了,還幫她付了錢。
方夢芃長長密密的睫毛沉重的眨動,她搶過那些鈔票,憤怒的把鈔票撒向耿辰宇。「你走開!我不認識你。」
「回去。」耿辰宇耐性快被磨光了,他強硬的握住她的手腕,兩把火光閃熠在他的眼底。
「回去哪裡?」方夢芃唇邊泛起了一個性感又揶揄的笑。
「回你家。」
「去!」方夢芃掙脫他的手。「你管我回不回家,你自己還不是一天到晚不回家。」
「方夢芃,你……」
「我什麼我!你別再命令我了,我下班了。」方夢芃挑興的噘著唇,眼皮都快撐不開的僕在桌上。
沒想到這時醉漢又大搖大擺地走過來,邪淫的眼惡意地盯著耿辰宇。
他身後還帶著一群小混混,小混混手裡都拿著酒瓶,表明是來者不善。
一走近就狠狠的朝桌子敲破酒瓶,酒瓶迸裂的缺口像一把把利刃。
「敢動我們老大,要你的命。」小混混朝耿辰牢一擁而上。
每個酒客都立起身來鼓譟,預備觀賞這場浩劫,就連酒保也準備打一一九救人。
只見耿辰宇面不改色,左一個迴旋踢,右一個左勾拳,動作乾淨俐落,小混混都還碰不到他,就被他一一擊倒。
「滾。」他撤下這個字,小混混們都連滾帶爬的溜之大吉,就連那個醉漢都不得不霎時酒醒的摸摸鼻子俯首稱臣陪笑臉,承認自己「踢到鐵板」。
酒客們全都拍手叫好,還吹起口哨。
「你……有沒有怎麼!」紅衣女郎擔憂地跑上前去,抱住耿辰宇。
「沒有。」他取出鈔票塞給女郎。
「你還會再來嗎?」女郎問。
耿辰宇沒有回答,轉身俯視方夢芃。
她睡著了!
像個沒事人似的沉睡,天崩地裂都不干她的事。
她今天的表現真是令人意外。
沒想到她竟是那麼有個性,和他平常「認識」的柔順模樣一點也不同。
他凝視她月彎般緊閉的雙眼,發現那長長的睫毛上閃著淚珠!
她怎麼了?
耿辰宇無言的抱起她,將她扛在肩頭,走出EMMY PUB。
第六章
「喂,諾秋。」
「大哥,什麼事?這麼晚了還打電話給我。」
「替我打電話到方夢芃家,告訴她家人說她……晚一點回去。」
「哦!是……可是……她為什麼不自己打?」
「照我說的做。」
「是。」諾秋無法去臆測真正原因,因為耿辰宇收了線。
耿辰宇放下電話,看了床上那個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一眼,她睡得像個純潔的天使,濃密的長髮恣意的散成柔軟的雲朵。
他真該把她留在三流酒吧裡,不管她的死活。誰要她無緣無故的跟來,還喝得爛醉如泥。
難道她真的那麼無知?!在那樣的地方,一點危機意識也沒有!
他該對她置之不理,他該讓她為自己無理取鬧的後果負責。
但他卻費事地理了她,還關注到她家人的感受。
他一向最痛恨女人,女人只有兩個功能,除了任他尋歡做樂,就是廢物利用。
今夜他卻反常了!他不但出手相救,還照料她到現在。
他很在意自己這樣的反常。
就快十二點了,如果過半個鐘頭她再不清醒,他也沒耐心等下去,只好請保全人員送走她。
他可沒那個雅量讓她佔用他的床一整夜。
他逕自取了衣物進到浴室梳洗。
「頭好痛……」方夢芃輾轉的呻吟,頭疼欲裂令她痛苦不已,她恍恍惚惚的翻了個身,摔到地毯上。
「啊!」她全身痠痛,勉強自己睜開眼,燈光刺眼的射向她來,她只好緊閉眼睛,昏昏沉沉中她聽到水聲,很悅耳的水流聲。
「我在哪裡?」她輕觸地毯,意識自己並非在家裡,她緩緩張開眼睛,直到眼睛完全適應光線,她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