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東西給我們,外人無權過問冠家的事。」人美、聲音也悅耳,冠凝嫣那足以令男人銷魂的溫言軟語中,威脅味兒可十足了,聽得出她在強忍失控的情緒。
邵更旌面不改色答道:「抱歉,二小姐繼承的部分,必須等妳完成冠老先生的條件後才能移交。」
「你膽子似乎很大,不像旁邊那兩位助理已經嚇得臉色蒼白,你不怕我們嗎?」
誰惹了他們其中一人,都別想太平度日,更何況是五人聯合,勢必整得對方生不如死!柔媚入骨的如花笑靨,一瞬間放射出令人膽寒的冰封眸光。
哼,怕了吧!她噙著媚笑。
「跟妳比起來,冠老先生比較可怕。」
「什……」
「就算妳道高一尺,但妳父親更是魔高一丈,我比較怕魔,妳還是省點力氣吧,畢竟美女裝酷斯拉不太好。」邵更旌很認真的建議,終於明白她老爸為何在給她的遺囑裡開出那種條件了,果真是魔得好、邪得妙!
冠凝嫣氣得全身發抖,即使面如死灰,她的美麗依然不減一分。
與其它四人相比,長子冠天爵算是最沈得住氣了,而且惜話如金。邵更旌很好奇,不知這人發飆起來是什麼樣子?冰山會不會變成火山?
「你開個價吧,要多少才肯罷手?」老三冠天賜直接挑明了問。
用錢收買,這事也在邵更旌預料中。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麼霹靂有趣的事,怎能不共襄盛舉?
意思很明白,他拒絕了錢的誘惑。
「沒有人不愛錢的。」冠凝嫣說道。
「你們五位不就是?」
原本凝結的氣氛更增添了幾分寒意,清一色的芭樂臉各有所惱,原以為不求父親那龐大的財產,可以從此不受控制,擺脫父親撒下的乾坤網,誰知還是逃不過那雙犀利的陰陽眼。
是的,冠嘯道人是奇門遁甲道術界裡的奇人,據說他的兩隻眼睛顏色各異,帶點琥珀色的左眼尤其奇燦詭譎。小時候要是說謊或做了不可告人的事,連警察都不看在眼裡的他們,唯有面對父親的眼神,烈焰般的氣勢頓消,不敢惹禍造次。
嘴角總是勾著穩斂笑意的父親,詭異得令人不寒而慄,隨手掐指一算便知他們在蠢動什麼,他們甚至懷疑父親安插了眼線布在他們四周,而那眼線,當然不是「人」了。
思及此,再度毛骨悚然,黑白兩道他們不怕,唯獨深深敬畏著勢力橫跨陰陽兩界的父親。
就連眼前這位叫邵更旌的律師,也是怪異得不像一般正常人,如果他不說話,還真以為他是蠟像哩。
「你很有膽量,面對我們,表情連動都不動一下。」
「你誤會了,我本來就長這樣。」
耍嘴皮子?
五雙利眸再度掃射過來,把兩位助理嚇得連連退卻,邵更旌卻不痛不癢,石雕似的臉面無表情。
他們不禁懷疑,這人若不是異常膽大,就是少根筋。瞪著那依舊平靜死板的面孔,突然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也許他真的就長這樣。
對雕像發脾氣,根本白費力氣。
「你走吧。」冠天爵終於又開了口,好難得。
其它四人莫不驚愕地瞪著大哥。
「就這樣放他走」
「你真的要結婚?」
「娶個不認識的女人?」
「犧牲太大了吧!」
對大哥如此輕易屈服,他們皆抱持不認同的態度。
「沒什麼大不了。」語氣冰冷如斯,冠天爵掃了眾兄弟姊妹一眼,好像在談一樁買賣似的,價碼低,不放在眼裡。
為達目的,結婚的確不算什麼,婚姻不過就是一種可笑的法律約束,一張徒具形式的結婚證書,對冠天爵而言形同廢紙。
「這倒是,到時把那女人關到其它地方眼不見為淨,根本影響不了你。」冠天賜明白了大哥的想法。
「如果那女人敢有怨言,恐嚇一下便成了,這種事情我最在行。」老五冠天擎頗有興趣地建議,父親找來的人都是他們的敵人。
冠凝嫣卻沒那麼樂觀。「我擔心事情沒這麼簡單,爸還特意規定了生辰八字,恐怕其中有鬼……」
「妳的意思是對方可能已經不在人世,天爵到時娶的是牌位?」想到「鬼」,冠凝玉倏地變臉,她可不想跟鬼做親戚。
其它人也加入陣營討論。
「死人不更好,省得麻煩。」
「不好!不好!離婚怎麼辦?跟誰離呀!」
「又不是你娶,怕什麼!」
「明槍易擋,暗鬼難防哪!」
「我也不贊成,請客時跑來了一些不乾不淨的東西怎麼辦!」
「對呀!難道請他們吃香啊!喜宴不成了中元普渡?」
「結婚進行曲改成誦經念佛就行了。」邵更旌很好心地建議。
五道銳利眸光同時砍殺他,邵更旌身後兩位助理嚇得魂飛魄散。老闆沒事湊什麼熱鬧啊!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少根筋,連帶拖累無辜的他們也要小命不保,瞧瞧!那五位羅剎快氣瘋了,會出人命的。
「哼哼,閣下還有什麼好建議?」語氣中溢滿了危險,誰都嗅得出這是火山爆發前的威脅,正常人不會回答,是的,正常人。
邵更旌擊掌道:「啊哈對了,可以在寺廟舉行婚禮,由和尚證婚。」
「我操──」
暴怒的四人幾乎要撲過去將他碎屍萬段,在氣急攻心暴斃之前,決定先狠扁他一頓。
「住手!」一聲沉沉喝令,冠天爵阻止了憤怒的四位弟妹。
「幹麼阻止我們!」冠天擎氣不過地大吼。
冠天爵冷靜地一擺手,示意弟妹們稍安勿躁。他開始明白父親找上委任這名律師的用意了,這位叫邵更旌的律師,有氣人的好本事,一張臉又正經八百得令人猜不透,找他出氣等於跟自己過不去。
「別忘了遺囑聲明。」
父親有言在先,這律師傷害不得,否則就別想得到他們處心積慮要的東西,這是父親的詭計,也是遊戲,他們差點失去理性,稱了那老賊的意。
經過大哥提醒,四人總算恢復理性。好險!好險!差點上了父親的當。無法揍他,只能用惡毒的眼狠狠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