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烏青不夠,你想配成雙嗎?」她咬牙威脅;然而,這男人不但不怕她的瞪視,還嘻皮笑臉地妨礙她做事。
其他人紛紛投來好奇與嫉妒的目光,堂堂尊貴的顧問出現在收發部門,並只關注一個不起眼的莫敏兒,肯定是沒看過條件更好的女人,至少林雪麗是這麼想的。
端出上好烏龍茶,林雪麗越過所有男人直朝垂涎的目標而去。
「段顧問,請喝茶。」她嬌羞地說著。
「呃——謝謝。」
「不客氣。」她不請自來地在段御棠身旁坐下,熱心地為他斟茶,也為自己斟了一杯。莫敏兒面前的一張桌子,頓時多了兩個閒人。
「咦?怎麼只有兩個杯子?」他問。
「這茶很珍貴的,只夠泡兩人份。」她撒嬌道,臉色裝得很無辜。
「我無所謂。」莫敏兒繼續埋頭自己的工作。
「那怎麼行?不如我的給你喝,喏。」
「不必了,我不會喝你用過的杯子,尤其是沾嘴的那一邊。」他以為她沒看到他故意將杯子轉個方向嗎?想間接接吻?門都沒有。
「呵呵,被你發現了。」
「她不喝我喝。」林雪麗在一旁渴望地盯著。
「這一整壺都給你。」將茶壺塞給她,逕自把茶喝完後,段御棠便起身離開,臨走前,彎下身在莫敏兒耳邊輕聲細語道:「我不會放棄你的。」
將這番赤裸裸的愛情宣言丟給她便滿意地離去,留下兩坨好大的紅暈在她臉頰上。
有了適才那些親密的動作,接著又看見她臉上的羞紅,眾人不免猜測兩人之間的曖昧。
旁人的竊竊私語和林雪麗又羨又妒的敵視目光使她好不自在,那個該死的段御棠,分明是故意的!
害得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唉!煩呀!她抱著頭哀歎,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那個段御棠似乎沒那麼好打發哪!
幾天後——
格威特銀行發生了一件不尋常的事,驚動了高層,霍銅下令所有人不准聲張,更不准報案,誰敢傳出去就開除誰!
讓霍銅如此大發雷霆,甚至幾近失控的事情便是——好幾間放著重要資料的房間遭到外人侵入,抽屜及櫃子到處被翻得凌亂不堪,但又沒損失任何寶貴的東西,侵人者唯一留下的線索,便是牆上一幅豹的圖案。
霍鋼鐵青著臉色,所有人都以為小偷是玩笑性地繪了這麼個圖,唯有他明白這豹圖的暗示。
「舅舅,我看還是報警處理比較妥當……」
「住嘴!沒聽到我剛才的命令嗎?誰敢將這件事洩漏出去讓警方或媒體知道,就別想繼續待在公司!」
「是……」阮景岈忙退開,被舅舅怒不可抑的激動給嚇退了。
施華蓉忙居間安撫霍銅,並派人好好清理這一室的凌亂,安撫各個主管回自己的崗位。她畢竟是公關高手,周旋在眾人間好說歹說地要大夥同舟共濟,反正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馳騁商場的企業家多少會得罪一些人士,既然沒丟東西,可見這是一場惡作劇,如果大肆聲張豈不稱了那主使者的意?
好不容易打發掉所有人,施華蓉這才貼著霍銅,想用軟言儂語來澆熄他的火氣。
「發這麼大脾氣幹嘛?想嚇死人哪!」不依地推了他一把。
「是他……一定是他……」霍銅難掩激動地顫抖。
「是誰?」她問。
「是那糟老頭的人找來了,一定是!否則不會留下這豹的圖案。」
「只是個無聊的塗鴉罷了!瞧你,堂堂格威特總裁居然嚇成這個樣子?」
「你懂什麼?當年那把火燒死了糟老頭,本以為沒人知道這個秘密,現在突然有人找上門,還留下這個豹的圖案,分明是來復仇的,一定是那糟老頭的私生子!」
施華蓉斟了兩杯馬丁尼,一杯遞到霍銅面前。
「喝酒壓壓驚,那些收藏品哪一個不是用非常手段得來的?安然無事這麼多年了,別讓一個小小的惡作劇搞亂了你的理智,就算那老頭的後人找來,也沒什麼好怕的,別忘了,咱們也不是好惹的。」
霍銅將濃烈的馬丁尼一飲而盡,麻辣的感覺使他回復冷靜。她說的對,自己的確太反應過度了。
事隔五年,諒對方也沒什麼證據可以指證他,否則不會處處來暗的。
「我看不如把『黑虎』找來。」她建議。
「找黑虎?」
「是呀,在搜集藝術品上他也暗地裡幫你解決了不少麻煩,如果對方真是那糟老頭的什麼親人,就讓黑虎幫咱們免除後患,他是道上的人,知道該怎麼做才不會留下後遺症。」
霍銅沉思良久,決定採用她的主意。「盡速找他來,至於價錢就照往常的兩倍給他,告訴他一定要查出對方是誰,並且要做得乾淨漂亮。」
「知道了。」她笑得狐媚,拿起手機,撥出一通聯絡暗號,一個只有黑虎才看得懂的暗號。
在一室寬敞的練功房內,練完功夫、揮汗如雨的段御棠,盤腿而坐讓自己稍做休想,使體內的運氣逐漸平穩。
幾綹汗水沾濕的劉海垂在額上,顯得狂野不羈;赤裸的上半身,有著堅韌的腹肌及鍛煉有成的強健胸膛;尤其那一對好似穿透人心的褐眸,始終是敏銳而凌厲的,就像他背上的銀豹刺青一般。
「棠少爺,毛巾和衣服為你準備好了。」一名僕人恭敬地跪坐在練功房外。
「先放著吧!」
他站起身,走進浴室沖涼。冷水順著糾結彈性的肌肉流下,洗去一身的汗味,一旁的鏡子從側面照出他左肩膀後的銀豹刺青,那是七年前親身父親為他刺上去的,隨著年歲的增長,豹的顏色變淺,在月光下恍如銀白色,這就是父親留給他唯一的紀念品。
沖洗完換上乾淨的衣服後,如往例,他會為父親上一炷香,雖然自幼跟著母親嫁給旅居德國的養父,不過七年前回到台灣後,曾拜會過身為藝術家的父親,雖然未與已有家室的父親相認,不過他和父親心下都明白,兩人是血脈相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