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書房?這麼慘啊?」
「所以辛蒂說只要打掃少爺的書房就好了。」
「原來如此!那太太不是等於守活寡一樣。」
一群人笑成一團,龐霄怒不可抑地走進來。
「少……少爺——」所有人臉色發青驚恐地看著龐霄。
在龐霄的逼視及盤問之下,女僕們知道紙包不住火只好一一吐實,他才知道實際情況有多糟。
「收拾東西到管家那兒領這個月的薪水,你們被解雇了。」他冷冷地下令,轉身離開。
在一陣錯愕之後,是一連串淒慘的哀嚎。
呆坐在角落的綺君,小心翼翼地瞄他,不知是誰惹到他了,表情好凶。
「過來幫我脫下外套。」他命令。
綺君溫馴的照做,走過去默默為他寬衣。
在解開領帶的時候,龐霄突然握住她的手,拉她入懷。
「龐霄?」
「先別說話。」
他很生氣,氣她在這個家所受到的待遇,氣她居然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在乎。但自己也難辭其咎,如果不是自己的態度不好,僕人也不至於受影響。
擁她在懷中,驚覺自己居然很在乎她,他必須再確定一下自己對她的感情。
「龐霄?」
可憐的綺君就這樣被他抱著不敢動。
以往在這個家她需要迴避的只有鄭偉名這個男人,他的眼神透露著令人不安的感覺,但她只要回房把門鎖上就沒事,他也奈何不了她,但對付龐霄可就行不通了,因為臥房龐霄也有一半的權利。
這房間曾經是她獨享的天地,現在卻多了另一個正大光明的主人,看來他是受不了長期睡書房。
「去哪兒?」
龐霄高大的體格擋在門口,深鎖的眉頭緊盯著手抱枕頭棉被的綺君,充分表現出他的不滿。
「這兒讓給你,我去別的地方睡。」
「不用,你留下。」
「留下?睡哪兒?書房?」她望著他,十足的天真模樣。
他回以她溫柔卻「深沉」的微笑。
「一起睡。」
綺君忐忑不安地縮在被子裡,在龐霄的「威脅」之下,只好乖乖待在床上哪兒都不准去。
搞不懂這男人為何會突然要一起睡,他不是很討厭看到她嗎?
有時他看似很溫柔,卻又讓人感到很危險。男人實在好複雜,她想不透!可以明確知道的是今夜她一定無法安穩的睡。
龐霄走出浴室所看到的畫面令他有些啼笑皆非,綺君用被子把自己包得像木乃伊睡在床邊,她難道不怕晚上從床上摔下來嗎?他可不打算讓她有機會掉到冰冷的地板上。
躺在床上望著她的背,這女人根本沒睡著,身體硬梆梆的跟木頭一樣,甚至連髮絲都是僵硬的,看來與他同床帶給她很大的壓力。
難道她就這麼討厭與他同床嗎?龐霄有些惱怒,一股霸佔的衝動襲來,一雙鐵臂霸道地將她摟在懷裡。
「呀!」她驚呼,雙手抵著他的胸,用驚惶的眼神看他。
「原來你沒睡著?」他挑眉故意問。
「睡著了,但被你嚇醒。」雙手仍試圖推拒他的胸。
「睡那麼旁邊,不怕掉下床去。」
「不會,我習慣了。」
「哦,但我可不習慣。」他訕訕地說。
看著她不自在的表情,龐霄又興起了逗她的心情。
「你不是都在書房睡?」她極不自在,語氣有些慌。
「你不會以為我會在書房睡一輩子吧!」看她的眼神很威脅。
他果然是在怪她霸佔這床太久了,她很明理地回答。「所以我說我願意去睡書房。」
龐霄冷冷地瞪她,這女人可真有本事惹火他,又想到上次她留下字條逃之夭夭,害他又氣又擔心而失眠一整夜,想逗她的興致全沒了語氣轉為冰冷。「你可真大方。」
「哪裡,應該的。」
他的兩隻眼睛簡直快噴出火來,表情是鐵青得可怕,綺君總算發覺自己說錯話,但到底……哪兒錯了呢?
「我……」
「睡覺!」他斥吼。
綺君被嚇得噤聲不語,搞不清楚到底是哪裡得罪他身軀想要慢慢移動離他遠一點,卻反而被他鉗制得更緊。
他氣什麼呢?為何總弄不清他在想什麼!綺君苦思其中,一整夜在他懷中忐忑不安地漸漸睡去,龐霄卻癡望她的容顏一整夜。
★ ★ ★
今天是禮拜天,龐霄似乎不打算出門,讓她連清靜的機會都沒有。綺君漫不經心地上樓,沒注意週遭的環境,鄭偉名突然出現擋住她的去路。
「表嫂,你今天氣色真好,看起來比平日分外美麗。」
「有事嗎?」她暗暗地歎氣,責怪自己怎麼沒注意到他。
「外面天氣很好,難得的禮拜天怎麼不出去走走?」他存心擋路,沒有要讓的意思。
「我身體不好,不適宜外出曬大陽。」說完便想要擦身而過。
鄭偉名卻更加靠近的示意。「你可以坐我的跑車,不用曬太陽,我帶你到陽明山兜風。」
因他的欺近而更往後怯退,綺君冷冷地淺笑,陽明山?她從小生長的地方,曾留下許多不好的回憶,回娘家附近兜風?連想都不願。
上樓的路既然被擋住,索性轉身下樓,她不想跟這男人扯太多話。
不料,鄭偉名不死心地拉住她的手腕,綺君驚於他的踰越,在掙開他的手勁之際卻失去平衡,眼看著身子就要跌下階梯,就在這一剎那一具寬闊偉岸的臂膀及時地將她抱個滿懷。
一雙怒目掃向鄭偉名,直瞪得他背脊發涼。
「你想對她做什麼?」龐霄冷冷吐出,不含一絲溫度。
「我……我只是想帶表嫂出去兜風,你知道的,老是……待在屋裡不好……」鄭偉名囁嚅地說。
「要帶她出去還輪不到你。」
「哈……表嫂不想,那就改天好了。」
鄭偉名尷尬地找台階下,但綺君卻把他的話當真,急著補充一句。「改天也不行,我沒空。」
這下鄭偉名可真啞口無言,龐霄因她這句而低頭注視她。
「我還有事先走了。」鄭偉名乘機一溜煙的離去。
總算擺脫難纏的人,她放心地吁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