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滇門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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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我不穿,不穿不穿不穿!」方才是「不還」,此刻情勢逆轉,披風的「人氣」急速下滑。

  她掙扎著,在他懷抱中扭動,容燦讓著她,怕她會傷上加傷,忽地一聲驚呼,她像袋稻穀掛在他的肩上。

  「你想怎樣?放我下來啦!你、你……喂!你要去哪兒,幹什麼往回頭走?放我下來!我胃不舒服,我、我想吐,好難受……」

  眼前一花,她由他寬肩上卸下,仍不得自由,身軀改而讓人橫抱著。一雙大掌避開背部傷處,穩穩地抱住她,那張男性面孔映入眼簾,俊逸的眉、剛毅的輪廓,沐灩生陡地停住話語,芳心怦然,不由得暗暗歎息……

  唉……他抱著她呵……

  第六章--渺渺情懷風波惡

  步回最初的崖底,尋到昨夜避風之處,容燦將她安置在一塊突起的壁石上,不等她坐穩,順手便往她腰間探去,找到了她之前用在他傷上的那瓶透明膏藥。

  「我不穿、不穿不穿!」她難得使小性子,俏麗的臉蛋有了女兒家的神態,尚未察覺隨身的膏藥已落入他手中,只顧著使勁脫下披風。

  「還給你啦!」擲來的披風正巧掛在容燦肩上。

  下一刻,她讓一股力量推進,上身壓入男子壯闊的胸懷裡,一隻大掌揉著柔軟的髮絲,溫柔又不容掙扎地按住她的後腦勺,她的額抵著他的肩胛,鼻尖儘是他的氣息,耳畔隱約有著他的心鼓聲,咚、咚、咚……一聲聲,與自己相合。

  幽幽又是低歎,所有委屈彷彿一下子離得好遠,遠得無力去記取。

  背部透出溫潤的清涼,聞到了熟悉的藥味,她才恍然頓悟--

  他粗糙的五指正碰觸著她的裸背,以輕柔的勁道將膏藥在傷處上推勻開來。

  心跳沒來由地加促,臉發熱,終是明瞭了自個兒的心思。

  她喜愛他,是真心真意的喜愛,單純的男女情懷。

  自長江水畔因誤解而相遇,她以捉弄他、撩撥他為樂,以為只是愛見那因她苦惱而陰鬱的神情,卻不知是為引起他的注目,在他心田留下些許痕跡。

  直到兩人分離了一季,才懂得一天不見一天念的相思。

  然後是墜落山崖,他飛下提住她的衣領,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方寸翻騰著無限柔情,酸楚得教她不能自持呵……

  終於,她明瞭了,知道心之所向。

  溫馴地靠在他胸牆上,可能是藥效也或許是那五指隱藏著魔力,背上的疼痛大減,隨著他的輕撫,她渾身溫熱,發出小貓般的呻吟,情不自禁地想往他懷中鑽去,身子卻讓人推離。

  「別亂動。」他口氣不佳,動作卻十分溫柔,將披風再度罩住她的肩頭。

  她小臉微仰,美眸如醉,情意橫生地望住他,乖順得如同小羊,任著對方擺佈自己。

  當容燦的長指正欲從繫帶上縮回,她忍不住、也不懂得隱忍,感情是洶湧的,無力控制的,它們猛地氾濫開來,已將她淹沒。寄附於情,隨心所欲,她上身往前微傾,讓柔軟的小嘴去吻住他好看的唇形。

  這一驚非同小可。

  容燦措手不及,兩片薄唇已教她銜住。

  心如擂鼓,手掌該推開那一身的柔軟,卻該死的不能動作,兩顆頭顱親密地靠著,他瞧見她又密又翹的眼睫,輕輕顫抖,瞧見她的蜜頰嫣紅似醉,下意識,他合上雙眼,唇齒間沾染了她嘴中蜜般的香氣,再也、再也不能無動於衷了。

  這個吻由她主導,嚶嚀一聲,兩條臂膀攀住容燦的頸後,她的齒輕輕啃著他上下兩片唇,舌尖卻輕輕試探,然後頑皮地闖進,加深了兩人的接觸。

  身軀像是著了火,容燦張口含住她的小舌,這一刻的纏綿如夢似幻,他跟著感覺走,情慾凌駕了理智,整個靈魂彷彿高高昇起又急速跌落,沒有丁點安全。

  猛地,他推開她,雙目閃爍清冽的光芒,胸口起伏喘息著。

  「你對我下藥?」沒頭沒腦地蹦出問題。他並非柳下惠,也曾多次與女子溫存,只是他從未如此沉醉,僅是一個吻,已令他心中大亂。

  此時,她的臉蛋與名字相符,灩生,艷生,艷麗橫生。

  「下藥?」她露出一朵嬌憨的笑,「燦郎……你在說些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麼?見她舔唇的小動作,那玫瑰色的小舌惹得他幾要發狂,彷彿回到血氣方剛的少年時歲,輕易地受人撩撥。

  「你是什麼意思?」他音調微啞,大掌隔著厚實披風握住她的上臂。

  她笑著,甜膩柔軟,眸光似水在他五官上穿梭,沉吟片刻才緩緩放口。

  「記得墜崖時,我同你說了些什麼嗎?」她稍頓了頓,吐氣如蘭,「這件事很重要的,我想了好久才知自己心意,燦郎……你要記在心裡不要忘記,我想說……我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沒辦法的。唉,我喜歡你呵……」

  一個女子正對他示愛!示愛呵--

  容燦聽到胸肌下心臟的跳動,快得不可思議,他想,他是相信她的話的,因為那雙溫柔得似能漾出水來的明眸,因為她堅定又單純的神態。

  但,他該要有怎樣的回應?

  喜歡她嗎?如此的感覺是相互的嗎?他無法言明,無法釐清,只是極不習慣對她的情愫凌駕理性,他慣於掌握一切,但自從識得她之後,已有太多莫名的情感支使他,這教他不安。

  「你對多少男子說過一樣的話?」他不是想問這話的,可是卻控制不住,黝黑的眼對入她明媚的雙目,想探出最真實的靈魂。

  「就一個,我心中喜愛的人。」她看著他,芳心可可。

  「那賽穆斯呢?他會唱苗族情歌、會吹笙彈琴給你聽,你為何不去喜歡他?」天啊!就是這種莫名的情緒,又酸又悶。他一惱,眉頭不由得皺起。

  「你怎知他會?你們倆不是才見過一次面?」

  容燦抿了揭唇,粗聲道:「我自然知道。」

  咯咯笑著,她眨動眼睛,不再去追究,小手自然地揉著他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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