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不耐煩了?」她小心地問。
「不是。」他盡量委婉地說:「我等一下還有事。」
「當然,你一定很忙。」她瞭解地說:「是這樣的,我的努力終於得到主管的肯定,他讓我做一個專題報導,而且能在節目中露臉,所以我希望你能幫忙。」
他一臉困惑。「我?」
「對,我希望能做一系列特警的報導。」她的眸子開始發亮。「最近你們破了很多大案子……再者,前幾天在KTV發生的槍殺案,我也想聽聽你的說法,而且川門──」
手機鈴聲打斷她接下來的話語,歐賽奇大大的鬆口氣,以最快的速度拿起電話。「喂!」
「光頭,是我。」
藍音涵高亮愉悅的聲音讓歐賽奇揚起一抹笑。「什麼事?」
「你在哪兒?」藍音涵不耐煩地以腳拍著地面。「你知不知道我來找你?本來想把你嚇得尿褲子,結果你竟然跑出去,害我撲空!」
「你跑來了?」他睜大眼。
「你在哪兒?」她又問一次。
「我在……」他頓了一下,改口道:「我正要回去。」
「那你快點,拜。」
歐賽奇一收線立即道:「我有事得走了。」
「哦!」吳靜媛拿起皮包。「你要回去嗎?我跟你一起。」
他驚訝地看著她。「為什麼?」
「擇日不如撞日。」她拉了拉低胸毛衣。「如果可以的話,我想……」
「你最好透過正常程序打電話到特勤組──」
「我已經打過了,可是你們組長不肯接受訪問,所以我才來找你。」她抓緊皮包。
歐賽奇撫了下額頭,原來她就是頭兒拒絕的那個記者,真要命。「這件事我幫不上忙。」
「你只要幫我引見你們組長就行了,說服的工作我可以自己來。」她睜大眸子。「拜託你,賽奇,你知道這件事對我很重要,如果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會來找你,我們一年半沒見,一開口就請你幫忙我也不好意思──」
歐賽奇舉起手,阻止她再說下去。「你最好找別的專題,我確定組長不會接受訪問。」
「賽奇……」
「很抱歉,我幫不上忙。」他點個頭,起身離去。
吳靜媛坐在椅上,看著他離去,她打開皮包,以指尖捻起置放在桌上的名片,將之收入典雅的名片盒裡,而後順手拿起化妝盒,對著鏡子在唇上補了層濕潤亮澤的口紅,她眨眨眼看著鏡中的自己,確定一切都完美無瑕後,才起身離去。
歐賽奇沿著人行道往警局走去,心情愉快而放鬆,越過兩條街後,他突然聽到一聲叫喊,「臭光頭──」
他微笑著瞧見她站在警局門口朝他揮手,他輕快地走向她。
「你跑去哪兒了?」她不高興地皺眉。「你再不回來,我的花都要死了。」
他在她面前停住步伐,注視她神采奕奕的雙眸與紅潤的雙頰。「什麼花?」
「喏!給你的,這是滿天星。」她將藏在後頭的花拿到前頭來。
歐賽奇看著眼前一團團白色的小花,有些啼笑皆非。「你送我花幹嘛?」花該是男人送女人吧!結果她竟然買來送他。
就在這瞬間,他開始覺得他們兩人的角色有些互換,她親他、要他做她男朋友,現在還送花給他……
她哈哈笑。「就知道你會說這句話,我剛剛在娜娃的花店,要走的時候總不能不光顧一下吧!」
「你看。」她的左手從身後又拿出一袋小盆栽。「這是仙人掌,有一盆很像你的頭,圓圓大大的,我還幫它貼了眼睛,拿給你看。」
他再次讓她逗笑。「你實在很愛買東西。」
「我是看了有趣才買。」她伸手進塑膠袋。
忽然間,他決定是該跟她談談的時候了。「藍音涵。」他握住她的肩,表情嚴肅,他不知道結果將會如何,但他不想再這樣自我交戰下去了,尤其是剛剛見了吳靜媛,他終於明白自己要的是什麼。
她頓時忘了仙人掌,只是抬頭望著他。「幹嘛!」
「我有話跟你說──」
「賽奇──」
他詫異地轉過頭,發現吳靜媛正走過來。
「她是誰?」藍音涵揚起眉。
「一個以前的朋友。」歐賽奇皺攏眉頭。
「抱歉,我不請自來了。」吳靜媛撥了下髮絲。「這是……」
「藍音涵。」她自動報上名號。
「我是吳靜媛。」她打開皮包拿出名片。
「什麼?」藍音涵以為自己沒聽清楚。「你是吳……」
「吳靜媛。」她將名片遞到她面前。
好小子!藍音涵藏住內心的竊喜,她就說嘛!老天是站在她這邊的。「我沒手拿,不過,久仰大名。」她的語氣透著譏諷。
「是嗎?賽奇提過我?」她不確定地問。
「客套話。」藍音涵皮笑肉不笑地說。
歐賽奇忽然覺得氣氛有些詭異。「我說過了,幫不了你的忙。」他不懂她為什麼還來。
「什麼忙?」藍音涵立刻發問。「她殺人了,叫你幫她滅屍?光頭,快點把手銬拿出來,移送法辦。」
歐賽奇轉向她,好笑道:「你胡說什麼!」
「這位小姐的想像力真豐富。」吳靜媛微微一笑。
藍音涵歎口氣,害她空歡喜一場!「你找光頭什麼事?」她直率地問。
「抱歉,這是私人事件。」吳靜媛一副無可奉告的表情。
「什麼私人事件?你不回答,我不會問光頭啊!」藍音涵瞪她一眼。「難不成要去搶銀行──」
「藍音涵。」歐賽奇好笑地打斷她的話。「你愈說愈離譜。」藍音涵朝他做個鬼臉,讓他更是無法板起臉孔。
吳靜媛望了兩人一眼,而後道:「賽奇,我再打電給你。」她朝藍音涵點個頭,便轉身離去。
「光頭,她找你幹嘛?」藍音涵皺著眉。
「沒什麼,只是希望我幫她做個特警的專題報導。」他沒興趣談吳靜媛的事,於是轉了話題問道:「你來找我什麼事?」
「來嚇你啊!誰曉得你不在。」她好玩地想將花插在他耳朵上,卻讓他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