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姐,休了兩個月的年假,精神多了。」坐在她旁邊的男同事鼓起勇氣,用著著迷的眼光同石翊翎問候。
坐在她身邊兩年,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慶幸自己坐在石翊翎旁邊。
石翊翎冷掃他一眼,淡然地頷首,「謝謝。」
「你有沒有考慮要配副隱形眼鏡?」面對石翊翎冷淡的態度,他毫不退卻的詢問。
「沒有。」
「那真是太可惜了,要是你肯換上隱形眼鏡的話,那一定更漂亮。」
「我沒有興趣配隱形眼鏡,你省省口舌吧!」她略顯不耐的回答,要是自己剪了頭髮、略微打扮一下就能引起鄰座兩年未曾交談的男同事的青睞,那她寧願不要這樣的改變。
男同事碰了釘子仍努力不懈,「今天這套衣服很適合你,很漂亮。」
這套淺黃色的套裝是關承羿送她,她才穿的。要不然她情願穿回以前那舒適又不引人注意的褲裝。想到關承羿,她的心即泛起一陣甜蜜及苦澀。唉!別想了,能把握現在就盡量把握,等到彼此感情結束的那一天,也就不會有太多遺憾。
「我還有事要做,請你給我一個安靜的空間可以嗎?」石翊翎賞了他一個足以將他變成冰柱的瞪視,她撥撥劉海,專心投入工作。
今天不只她銷假上班,關承羿也是,而關泓儒則是因為通過國小的智力測驗,直接跳過一、二年級開始念三年級,為此她和關承羿只好在關泓儒正式上學之前,輪流盯著他寫字,只因為他智商雖高,可字卻寫得像鬼畫符。
那位男同事一連碰了好幾個釘子,撞得滿頭包,又看見石翊翎不耐的神情,只好將注意力轉回自己的工作上。
「石小姐。」經理突然打開辦公室的門朝石翊翎喚道,「請進來一下。」
石翊翎點點頭,整理了一下文件,再將已翻譯完的小說及影集帶著,走進經理辦公室。
「坐。」經理坐定之後,要她坐下。
「經理,這是已翻譯完的作品,請過目。」休假期間,她可也沒偷懶。
「果然,石小姐還是本公司的菁英。」他原本擔心她這麼巨大的轉變是因為受到什麼打擊,所以才想以上司的身份對她關懷一下的。因為最初錄取她的人就是他。
覺察到經理關注的眼光,石翊翎不再冷漠相應,「謝謝經理關心。」
這對她而言是很大的挑戰,她一向不喜歡說這種話。
「那就好。我有個案子要交給你。」
「經理請說。」
「是這樣的,公司因為生意的關係與德國的格斯集團有來往,今天他們得到中正機場去接總裁的機,希望能有個會說德語的人隨行,無奈他們公司裡沒有人會說流利的德語,因而找上我,希望我能找一位德語流利的翻譯。我想這個工作很適合你。」
「我知道了。」
經理拿出名片交給石翊翎。「這是這家公司的住址,只要說明自己是陳經理請來的翻譯便行。現在快去吧,班機是下午兩點。」
石翊翎接過名片,起身朝經理點個頭才離開辦公室。
順利地為洛斯集團的總裁及總裁夫人接機,石翊翎受到他們兩熱情的邀請與他們同車。正確說來,只有總裁夫人是熱情的,總裁也只是微揚下他那兩道粗眉,沒有異議的接受。
「石小姐,看你年紀輕輕,德文竟然說得如此流利,很難相信你沒出過國。」風君樵很好奇的盯著石翊翎看,覺得她很像那種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巴、穿著和服的日本娃娃,好久沒看到這種可愛的人偶了!
「多謝誇獎。」石翊翎不由自主的往車門移動幾寸,風君樵看她的眼神好像她是一件價值不菲的珍品,她不喜歡被人當作東西賞玩。
奇異的,她並未感受到風君樵有任何惡意。
「別客氣,我這個人只說實話。」她熱情地挽住石翊翎的手臂。「我學了好幾年的德文甚至還住在那兒,可是我的德文還停留在小學階段,所以特別欣羨德文說得好的人。」
立即地,石翊翎感受到來自另一端的銳利瞪視,那眼神的主人是風君樵的丈夫──雷.洛斯,看樣子他似乎很想把她被風君樵挽住的手臂砍下。
可怕的妒意!偏偏風君樵神經大條得完全沒感受到丈夫的反應,一個勁兒的纏著她問東問西。
她只能盡量的維持面無表情。
「君樵,你玩夠了沒?」雷實在是很同情石翊翎,竟然被好玩的妻子盯上。
「還沒,她好可愛,像日本娃娃,你不覺得嗎?」風君樵孩子氣的抱緊石翊翎,枉顧她已經露出想跳車的表情。
「她是人。」雷的手環上妻子的腰,拉她回自己懷裡,救了石翊翎一命。
就算要抱,她也只能抱他,瞧她抱別人抱得那麼緊,縱使對方是個女人,他也不會高興。
見風君樵被雷抱得緊緊的,石翊翎這才真正鬆了口氣。她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禮貌地不去聽夫妻兩的對話。
直到發現時間已接近四點,她才硬著頭皮開口,「洛斯先生、太太,我有個不情之請。」
「請說。」
「在經過國小時可否讓我下車?我想去接我兒子下爐。」不知道儒兒第一天上爐的情形如何?她很擔心他會被那些大哥哥們欺負。
夫婦兩對望一眼,最後風君樵笑著點頭,「當然可以。反正你注定得陪我們直到我們回國,不如讓我和外子送你們回家吧!」
「你太客氣了,我和我兒子走路回家便行。」石翊翎可不想讓風君樵再纏上她。
四點接近五點之時,黑色的凱迪拉克還沒接近石翊翎所說的國小,她就臉色大變的要車子停下,並在車子停妥後馬上開門下車,往一條巷子直衝過去,活似後頭有鬼在追一樣。
風君樵見狀,也好奇的下車,雷理所當然地跟在她後頭。
該死的!她竟然忘了這號人物的存在!石翊翎當然不是因為風君樵才趕著下車,而是因為她看見了關泓儒被一個男人拉扯著走進那條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