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腦袋停止運作啦!看不出來你的加入只會使易陽陷入劣勢嗎?」風幽禽大聲嚷著。
真是的!風蝶衣在想什麼?!被愛沖昏頭了嗎?著急得失去理智而無法判斷情勢,看來陷入情海的風蝶衣投入的程度深不可測。
可易陽有付出同樣的情感嗎?何以風蝶衣受傷,他還能跟易水寒比鬥?
風蝶衣被弟弟這麼一吼才冷靜下來,她的確是幫不上什麼忙,但她痛恨這種無力感。
「易陽……幽禽大哥……是易陽……」韓如淨清眸迸射出恨火,扯著風幽禽衣袖的手捏緊,幾乎把他的衣袖當成了易陽。
「淨兒,易陽不是兇手。」風蝶衣一發現韓如淨恨火中燒的模樣,急忙解釋。
風幽禽低頭看著姐姐,知道她沒有為了維護易陽而說謊。
「蝶衣姐,不是他是誰?除了他之外還有誰?」韓如淨再冷靜遇著滅門仇人也難以控制滿腔恨火。
「小魚兒,風蝶衣沒有說話。」風幽禽掰開韓如淨緊握的拳頭,攬她入懷。
「幽禽大哥……」韓如淨躲在風幽禽懷裡平穩情緒。
「韓家是給五毒爪滅的,而易陽並不會使五毒爪。」風蝶衣解說著,「易水寒才會。」
「易水寒?」
「十三年前失蹤的映月劍傳入易水寒,就是現在正和易陽打鬥的黑衣人。」樊少珩指著已成戰場的內院。
「鏗」的一聲,不知誰先動手,總之,兩人又開始打了起來。
「也是易陽的父親。」風蝶衣焦急的望著易陽和易水寒,多希望自己能幫易陽一些忙。
韓如淨和風幽禽對望一眼,皆未料想到所有的事情……一切的一切,全是……
風蝶衣眼角瞥見被釘嵌入廊柱的雙飛如意鏡……在明月的照耀下,屬透光鏡的雙飛如意鏡投射在廊柱上的圖案與平時不太一樣。
「呃?」被蠱惑似的,風蝶衣細呼一聲,伸手拿下雙飛如意鏡,就著月光,讓鏡面的圖案倒映在牆上,恍然大悟。
「大家看!」風蝶衣沒想到上天弄人,一面鏡子竟隱含如此大的秘密與……巧思。
眾人一望,只見牆上的圖形隨著鏡子的移動而變幻著,那圖形不正是映月劍法嗎?
「好棒的銅鏡,葵,不知咱們漢口有無如此精巧的工匠?」樊少珩笑問妻子。他對劍法毫不感興趣,卻對銅鏡本身有了好奇心。
「閉嘴。」深知丈夫愛玩性格的林語葵瞳眸淡掃。
「風蝶衣,我看看。」風幽禽拿過鏡子,縱然月娘高懸,鏡背之圖卻未曾再現。
「難不成……」韓如浮搶過鏡子,發現圖形再現。
僅有被雙飛如意鏡所承認的持有人才能讓映月劍法示出。這代表著一件事……韓如淨和風蝶衣的處境危險!
「小魚兒,別碰!」風幽禽奪過鏡子,將韓如淨護入懷,說什麼也不讓韓如淨再碰雙飛如意鏡。
「給我!」風蝶衣自弟弟手中取過鏡子,見逐漸陷入劣勢的易陽,想也不想的高舉鏡子,朝正逼迫不休的易水寒大叫:「易水寒,你夢寐以求的映月劍法!」
易水寒的注意力霎時分散,瞧見月光透過雙飛如意鏡所施的魔法,迅速來到風蝶衣面前,一瞬間,風蝶衣附近的人全進入備戰狀態。
「都別動!」風蝶衣大喝一聲,執著鏡子與易水寒對峙。「你想要鏡子,就別再同你兒子動手。」
「我可沒有要求決鬥。」易水寒著迷地望著風蝶衣手中的雙飛如意鏡,冷冷的揚起唇角,狂喜的要奪取。
風蝶衣施展輕功想躲開易水寒欲獵奪的手,易水寒眼明手快的拉住風蝶衣的腳,往下一拉,她整個人跌躺在地,易水寒使出五毒爪攻向風蝶衣,而易陽不知何時出現在易水寒身後高舉冰靈劍,風蝶衣見狀,在千鈞一爰之際將雙飛如意鏡使力一扔……
全部心思放在雙飛如意鏡上的易水寒收回攻勢飛身要搶鏡,而易陽止不住劍勢,冰靈劍就這麼刺入風蝶衣的心窩……
時間恍若靜止,眼眸交會的瞬間,易陽呆愣住,眼睜睜看著風蝶衣口吐鮮血,緩緩軟倒……
「撲通」一聲,雙飛如意鏡掉入日昨才融開的湖中。易水寒想都不想,帶著映月劍沉入那座泛著薄冰的湖裡。
「不!」易陽發出一聲悲淒的慘叫,心神俱裂、肝腸寸斷的瞪著躺在血泊中的風蝶衣。
「不……」他低號著,絕望擄獲住他,他像失了魂般,渾身教不敢置信與劇烈痛楚給撕扯著。
他殺了自己心愛的人……他殺了自己心愛的人……他殺了自己的心……殺了自己的心……
他呆立著,茫然失焦的眼直直地看著前方。
他沒有看見風蝶衣癱軟的身子教風幽禽半扶起;沒有聽到他哀慟的叫著風蝶衣的名;沒有看到樊少珩逸去笑容,而翠玉簫已抵上他的咽喉;沒有看見林語葵迅速為風蝶衣診療;沒有看見韓如淨接手風幽禽的位置,而風幽禽折扇一攤化為利器直逼他的脖子。
他眼中只殘留著適才誤傷風蝶衣時眼神的短暫相會……
「沒事。」林語韓大眼一瞄,單調的兩字即化解一觸即發的危機。
「葵,豈能放過他?」樊少珩不敢置信的問。
「是呀!他傷了風蝶衣!」風幽禽憤慨不已的吼著,怒視著易陽呆然的臉。
「他又不是故意的。」林語葵軟嫩的童稚嗓音輕漾,輕飄至易陽面前,腰教警戒著的樊少珩攬住,水汪汪的大眼流轉,「仇恨只會帶來更多的仇恨。」
易陽渾身一震,呆滯的眼低望著林語葵。
「執迷不悟的代價是很大的。」林語葵沒有再多說,朝樊少珩嫣然一笑後道:「蝶衣需要安靜的移動到床上。」
「姓易的,我姐住哪兒?」風幽禽毫不客氣的朝他大吼。
易陽如夢初醒,緊握的指甲陷入掌心,強迫自己隱藏內心的震撼與狂捲全身的炙痛,冷淡的開口,「身後的屋子便是。」
風幽禽因易陽的冷靜反應而皺起眉,但沒說什麼便小心地抱起奄奄一息的姐姐往屋內走去,韓如淨若有所思的看著易陽跟著入屋,林語葵反倒是支使起凌雲城的下人們去找大夫,她的本行不是醫,但風蝶衣身上那把劍不拔,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