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生我的女人嗎?」風幽禽反唇相譏。
「你……」他輕蔑的態度可說是火上加油,讓韓如淨失了冷靜,又朝風幽禽丟了一堆銅錢,這回全讓風幽禽躲過。
「天底下沒第二次這麼好的事。」風幽禽那抹惡意的笑容又重新掛回臉上,看來韓如淨擲銅錢的功力有待加強,不過她只是一介商人,實在不必奢望她的武功修為會有多高。
「你……你這個王八羔子!」韓如淨身上的銅錢沒了,一股氣卻鬱積在胸口難以化消,風幽禽,她梁子跟他結定了!
「小魚兒,別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對救命恩人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語小心折煞你自己。」風幽禽呵笑出聲,不,他簡直是仰頭狂笑。
「我有名有姓,別叫我小魚兒。」韓如淨氣得鼓起腮幫子,恨不得手上有把劍可以刺進風幽禽的心窩,看他還笑的出來嗎?
「我就是要叫你小魚兒,怎麼樣?」風幽禽唯獨對女人絕不會和顏悅色——尤其是眼前這個不男不女又忘恩負義的韓如淨。
「哇!原來你們已經相處的這麼好啦!」風蝶衣加入戰局,和風幽禽相似的臉孔教韓如淨驚異的直在兩個人身上看來看去。
不知道風幽禽穿女裝的樣子會不會跟風蝶衣一樣呢?不,他那麼高大又手長腳長的,一定像猴子。韓如淨兀自想得開心,可一聽到風蝶衣的話語馬上又回了神。
「誰跟她相處甚歡來著?」
「誰跟他相處甚歡來著?」
風有禽和韓如淨異口同聲的否認。
發現自己和對方同時出聲時,又槓上了彼此。
「你做什麼學我說話?」
「我才沒有!」
「風幽禽!」韓如淨柳眉倒豎,齜牙咧嘴的低叫。
「小魚兒!」風幽禽也在同時間劍眉緊攢,似與韓如淨有深仇大恨的吼叫出他為她取的別名。「說了要你叫我幽禽大哥的!」他居高臨下的睨視矮他一截的韓如淨,非常非常不願意她喚他的全名。
「我也叫你別叫我小魚兒的!」韓如淨人雖矮他一截,可氣勢毫不輸他。
兩人對峙著,最後倒是風蝶衣忍不住大笑出聲才終止戰局。
韓如淨聽見風蝶衣那豪邁的笑聲,不禁張大了眼直瞪著她瞧,這就是南方的姑娘家?
雖然南方和北方的風俗有些差異,可也不該差那麼多呀!為了韓家事業而打拼的韓如淨縱使是見過世面,也沒見過像風蝶衣這等豪放不羈的美女。
「喂,克制一點,有人被你笑的樣子嚇呆了。」風幽禽見韓如淨久久合不上嘴巴,便知自個兒姐姐的模樣讓她……呃,驚異不已。
「那又怎麼樣?我笑的樣子就是這樣,難不成見到一個跟你這麼有『默契』的『女人』,我該哭嗎?」風蝶衣還沒見過風幽禽對除了她和娘之外的女人有這麼大的情緒起伏,想想,她又想笑了。
「風蝶衣!」風幽禽瞇起的眸子透出危險的訊息。
韓如淨漸漸想起風幽禽和風蝶衣即是她投湖自盡那日,相互爭執不下的男女,自她「清醒」以來,她所見的人一直都只有風幽禽,雖知還有另一名女子,但並為將他們聯想為那日的男女。
「你們是……是那天我投湖自盡時的救命恩人?」她只稍稍記得那日的情景,並不十分確定自己做過什麼、說過什麼。
這句話讓兩姐弟同時轉頭看向她。
第四章
房內沉寂了半晌,風蝶衣突然冒出一句話:「風幽禽,她還沒『清醒』嗎?」邊說,她邊向門口移動,不想再見到韓如淨那語無倫次的瘋樣。
「早清醒了,不然你以為我剛剛跟她在吵什麼?」風幽禽出手拎住風蝶衣的衣領,上次她留他一人在房裡跟韓如淨大眼瞪小眼的記憶猶新,這回她可別想跑。
「早說嘛!」風蝶衣放心的吁口氣,看見韓如淨那空洞茫然的神態對開朗如晴空的她而言是一種折磨。「你好,我叫風逍遙,字蝶衣,叫我風蝶衣會比較好辨認。」
得知韓如淨是清醒的,她道出和風幽禽一樣的介紹詞。
「你們倆的名字一模一樣?」韓如淨眨眨眼,他們有八成像,只是男的英姿颯爽,女的嬌媚可人。
「倒了八輩子楣才會和她同出一個娘胎。」風幽禽一提起這個,心情就不好。
「上輩子欠了他債才和他做雙胞姐弟。」說起他們兩姐弟的「爭名史」那可從上古說到現今。「淨兒,你來評評理,照理說,我比他先出生半刻鐘,風逍遙這名字應該是我專用的對不對?」
「開玩笑,憑什麼你比我早出生半刻鐘我就得把名字讓給你?」風幽禽發出不平之鳴。
「等等,你們是……雙胞胎?」韓如淨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雙胞胎而且是龍鳳胎。
「對,而我們的爹娘為了怕麻煩才把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取一樣,可是我們才不要共享一個名字,為此風天行那個老頭只好替我們取字,分別為蝶衣和幽禽。」風蝶衣想起這個就有氣,死老頭,臭老頭,竟以嫌麻煩的理由就決定了他們的終生。
「風天行?」韓如淨聽到重點,激動的想走到風蝶衣面前求證,可她忽略了自己現著女裝,裙長曳地,她一個不慎,踩著裙擺,狼狽的往前跌。
「小心!」
「啊!」
警告聲和驚呼聲同時響起,韓如淨卻沒感受到跌地的疼。
悄悄睜開眼一瞧,原來自己被人及時拉住,救她的人一隻手環住她的腰,讓她半吊在空中,再往後一看,赫然是那個剛剛跟她吵得快掀房頂的風幽禽。
風有禽葉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回事,在見到她踩到裙子快跌倒之時,原本看戲的心態盡失,身體無意識的自己動起來,就……就接住了韓如淨。
四目相對,風幽禽猛然驚醒,扶她站好,人馬上離她遠遠的,一邊暗量自己的脈搏,看看有沒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
韓如淨則首次意識到自己和真正男人的差別,他……一隻臂膀就足以支撐她,雖不甘心,卻也不得不感激他讓自己免於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