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脫下剛著上未久的衣服,下水抓魚去了。
「你的衣服該死的到哪兒去了?」風幽禽調息調得差不多時,睜眼就見韓如淨還穿著先前的薄衣,一邊發抖一邊將魚兒穿好插在火堆旁烤。
一把無名火無聲息的竄起,教風幽禽難以平靜的大吼出聲。
專注在烤魚上頭的韓如淨聽見風幽禽的吼聲,差點跌到火堆上去,幸虧她及時穩住自己,不然下場就要跟那些烤魚一樣了。
「你嚇人啊!無緣無故叫那麼大聲做什麼?!」韓如淨驚魂未定的朝風幽禽吼回去,虧她那麼為他著想,還抓魚給他吃,想為他補補身子,他竟然這麼凶她!
「我說,你的衣服到哪兒去了!」風幽禽經這一調息,傷勢好了三成,看韓如淨只著單薄的衣衫,又是發抖又是搓手的,隱在半干的薄衣之下有著裹胸布,腰似柳……看起來像他最愛植的桔梗……風幽禽連忙壓下這些心緒,臉色難看的瞪著她。
有衣服不穿,這女人難不成有暴露的嗜好?!而他有股衝動只想將她當作一道食物吃下,真是的!一定是他受傷太重,消耗過多體力而使得他看到每樣「東西」,尤其是韓如淨,都將之想為食物,直想一口吞下!
「那裡啦!」為了抓這些魚,她不但把自己弄的全身濕透,還把好不容易烤乾的衣服給弄濕,害得她得重新再來一次,他以為她喜歡只穿這麼少嗎?
這山洞因為那河塘的關係,氣溫少說低了外頭五度以上,要不是她在火堆旁取暖,恐怕早就病了,到時找誰來照顧他!哼!
風幽禽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另一個火堆旁有著撐高的架子,上頭烤的也是她的衣服。
「叫你出去走走,你也能把自己搞成這樣?真不知道你以前怎麼帶商隊的。」風幽禽丟了自己的衣服給她,要她穿上。
「我是為了抓魚才會把自己弄成這樣的!」韓如淨辯解,心裡卻為他丟衣服給她的舉動而暖了起來,語氣一緩,「你衣服給我穿,那你……」
「我還挺得住。」風幽禽走進火堆,韓如淨看他已能起身走動,不由得露出釋懷的笑顏。
「你能走路……」她出去的時候他甚至還要她扶呢!胸口一窒,心一擰,她眼眶泛紅,感動的幾乎落淚。
「我四肢健全,當然會走路。」風幽禽沒好氣的回話,她當他殘廢啊?隨手拿起烤好的魚咬上一口,發覺這魚肉鮮美多汁,雖小,可肉質確是極品,且入腹後竟有股暖氣直竄至四肢百骸,令他稍覺舒暢。「這魚,你哪兒捉的?」風幽禽一口氣解決了三條魚,拿了第四條才想入口,念頭一轉,遞給忙著串魚的韓如淨。「喂,你也餓了吧?吃。」
韓如淨兩手還各拿著串好未烤的鮮魚,聽聞此言,訝異的張大嘴,好像風幽禽欲遞給她的是毒物般的瞪著他。
老天!她沒錯聽吧?幽……幽禽大哥……拿魚給她吃……出於自願的……
韓如淨那活像看到鬼的眼神讓風幽禽瞇氣眸子,語氣不善的恫喝道:「給你吃你敢不吃?」
這是他生平首次拿東西給女人,就連自家母親和親姐姐亦無此「殊榮」,她敢用那種看到怪物的眼神瞪他?
「吃就吃,你那麼凶做什麼?」韓如淨把手中的鮮魚插在火旁烤,拭去手中的魚腥味才接過他伸長手要給她的魚。
一接到那魚串,香歸香,可她腦中仍不可自抑的浮現當日火燒韓宅的景況,壓抑住噁心的感覺,她不自在的咳了幾聲。風幽禽察覺到韓如淨的情形,敏銳的料到她的心思。
面色一緩,以自己未曾料到的柔和嗓音勸道:「別再想了,事情都過去了。」
他這反常的安慰更教韓如淨吃驚。
將她的反應看在眼底的風幽禽皺眉,一反適才的溫柔威嚇道:「給我吃!我可不想在我有傷之機還得分心照顧你。」
「什麼話!要不是我死命的把你從那河塘中救起,你早深埋在那無底的池水中了!
算來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為了你,我還忍著噁心感去捉魚,弄濕了衣衫,你以為我愛呀!」韓如淨禁不起風幽禽的冷言冷語,連珠炮的轟向風幽禽。
怎麼幽禽大哥每次都這樣!淨說些惹人生氣的話語!
「開玩笑!不知道是誰帶錯路,才害我們落到這步田地的喔!」風幽禽內傷未癒,照理說該是沒什麼氣力吵架的,可他卻中氣十足,還吼得韓如淨招架不住的往後一跌,臀部著地。
「哎呀!」韓如淨跌得疼死了,她撫著臀部蹲起,水靈靈的瞳眸冷瞪他一眼,不想理會他,省得倒霉的又是自己,默默的吃起她辛苦捉到的魚兒。
風幽禽訝然不已,怎麼可能?他暗自運功,發現受的內傷好了大半。不可能的,他既沒吃什麼療傷聖品,也沒高人相助,依他的估計,他的內傷好得也得修養上三天才會完全好,可他只不過調養了幾個時辰,吃了三條不足以果脯的小魚……
小魚?!風幽禽看著那些已經剝好皮、烤得香嘖嘖的小魚。
「小魚兒,你這魚打哪兒捕來的?」風幽禽不得不懷疑他吃了某種療傷聖「魚」。
「外頭溪裡。」韓如淨頭也不抬的說,「我還採了野果子,要不要?」
說著,她從一堆葉子上拿了一顆鮮紅欲滴的果子遞給他,一邊蹙起眉頭,奇了,身體怎麼變暖和了?剛剛她無論在火堆旁怎麼烤,都無法讓自己冰冷的身子暖和起來,可現在她卻覺得全身由內而外散發出一股暖氣,將她身上的寒氣驅走。
風幽禽接過來端詳了下,這果子外形似桃卻紅艷似蘋。「你吃過了嗎?」
「嗯,還挺好吃的,雖然不知道叫啥名,有酒的味道喔!」韓如淨因家變的陰影,已有半月餘未觸及任何魚肉,但這小魚的味道卻叫她食慾大開。「好好吃的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