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這些人,他們的行跡才會敗露。
「在客棧中聽故事的那些三流江湖人士?」風蝶衣心情不佳的擰眉,可惡!好好一次機會就這麼被破壞。
「風姑娘,那名說書老人與你有何冤仇?為何執意要追查他的身份?」望著她鮮少顯現的冷凝表情,樊頌恩不禁好奇的問。即使經過這一查,寄暢園也能得知其中因果,但為了「尊重」這兩字,他寧願自己開口問。
「這是我跟那個說書老人之間的事。」風蝶衣露出個嗜血的冷笑,瞳眸漾著冷波。
凡是可能的線索,她必定不放過!
「仇怨?」樊頌恩追問。
風蝶衣稍稍冷卻沸騰的心火,發現樊頌恩在套她話,微綻笑靨,「你一查不就知道了?何必大費周章來問我?」
「因為在下敬重風姑娘,所以不願調動寄暢園的人力,何況這是在下的好奇心使然,你可以不必搭理,不是嗎?」樊頌恩回以笑容。
「我相信你是君子。」風蝶衣歎口氣,緩緩道出她所懷疑之事,「我懷疑那說書老人企圖引起武林一場腥風血雨。還有,他很可能就是失了蹤的笑世生。」
樊頌恩看出風蝶衣話未盡吐,不動聲色的接口,「那麼,在下會盡全力協助你們的。
只是……」
「只是什麼?」
「若說書老人便是笑世生何以她企圖引起武林一場浩劫?殺害無辜的生命?」
「只要是人,都會有七情六慾,都會有想得到的東西,或爬到某個地位的渴望,這是人性的弱點,也是天性。若說笑世生有什麼意圖的話,我想他是單純的想看戲而已。」
風蝶衣向來漾著風般笑意的美眸結凍了。
「何以見得?」至今尚無人能逮到那名說書老人,就見他每日安然的在客棧裡說他的書,而前來聽書的江湖人士愈來愈多,面孔也一個一個的轉換,原先在的人,失蹤的失蹤,死的死,可見有人暗中在保護那名說書老人。
還有,韓端端及其丈夫葉雲也是聽可疑的。不止為何,對於韓端端這名柔弱的小女人,樊頌恩總有種怪異的感覺,相信風蝶衣和風幽禽也感覺到了,才會要他下令盯梢。
「聰穎若你,不會想不出個道理來的。還有,韓端端和葉雲的情況如何?」
「未曾有可疑行動。」
「是嗎?」風蝶衣沉吟了下,最後笑著起身,隨手一抱拳,便回房休息去了。
樊頌恩無語的目送,同時心中盤算著是否通知少主樊少珞關於洛陽火藥庫之事。
樊頌恩嘲弄似的揚起唇角,誰會知這全是為了一面鏡子。誠如風蝶衣所言,人的天性真是——貪得無厭。
「淨兒……淨兒……淨兒……」韓端端在睡夢中囈語著韓如淨的名,蒼白的額角上冒著冷汗,身旁的葉雲被她的囈語聲喚醒。
「端端,端端!」葉雲搖晃著妻子,想將她從夢境中拉回。
韓端端在葉雲懷裡先是蹙眉,而後才睜開眼,見丈夫抱著自己不禁也回抱住他。
「雲哥……」她輕喚,語氣建仍殘留著夢魘的恐怖。「我看見淨兒被殺害爹娘的兇手殺死……」
「那只是夢。」葉雲抬起袖擺替她擦拭因作噩夢而冒出的冷汗,安慰著她,「有時候沒消息就等於好消息,明白否?」
「是嗎?」韓端端無力的彎起唇角。「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端端,你還有我。」葉雲抱緊她,輕柔的拍著她的背,希冀她能重新站起來。瞧她被憂心佔據的眉宇、被焦慮灼傷的瞳眸,他有說不出的心疼。
「雲哥……」韓端端舒解愁容,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雲哥,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什麼話!你我是夫妻,有難還不會同當嗎?」葉雲笑著撫去從她眸底落下的淚珠。
韓端端聞言,露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低喃著:「如果你知道一切的話,就不會這麼說了。」
「端端?」葉雲沒聽清楚她的喃喃自語。
韓端端連忙展露笑容,「沒什麼。」
她偎緊葉雲,想從他寬闊的懷抱中得到些什麼。飄忽的水眸流轉著不知名的心緒,她輕啟朱唇:「雲哥,你曾說過在我倆正式相見之前,你曾見過我一面,告訴我那時的情景。」
「傻瓜,這事兒我說過幾回了?你還是聽不厭。」葉雲嘴裡雖是這麼說,可心底卻暗暗放心韓端端的心思已不放在夢境上。
「人家想聽嘛!」她背依著他的胸膛,葉雲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
「好好好,我說。」葉雲環抱住她的腰,再次憶起那天的情境,輕柔的敘述著。
那時,他基於好奇的心態遣退領路的僕人,一人漫步於韓家那精緻且幽靜的花園內,探尋至一處精謐無人的地帶,見著一名身穿水色紗衣的女子,翩翩似蝶的舞在花間,無邪魅姿、純淨笑顏,若仙子下凡一般。
他看呆了,以至於在不知不覺見觸動樹木枝芽,精靈般的舞步因他的打擾而停住,她驚慌失措的盈水瞳眸和他相對,就在他想上前招呼時,他轉身逃了。葉雲想也不想便追上去,可她一個轉彎就消失了蹤影,徒留那抹幽香及深烙他腦海的舞姿,還有,那雙剔透晶瑩的美眸。
知道晚宴之時,韓端端著相同舞衣舞出與那美人兒相同的舞曲時,他才警覺原來那美人兒是韓端端,是世伯的女兒,原本他反對的兩家互訂的親事也定了下來。
不過,和端端在一起時,他並沒有那時的驚艷,反而心如止水,只是世上哪會有如此相像的兩人呢?因此他斷定那不過是一時的印象,並在心中立誓,他會全心全意的愛著他的妻——韓端端。
懷裡的韓端端靜靜的聽著,眼光直視暗黑房內的一角,難辨心緒。
「那時我以為你是從天而降的仙子,不然就是花裡的花仙。」葉雲抱著她,唇角有著幸福的笑容,心念一起,「對了,咱們成親當日,我首次和淨兒會面,真嚇了我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