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他可承擔不起一條人命在自己眼前結束!尤其這個人是於絃歌時,那變得更難以忍受!
「我是死是活不關你的事,若是你會對我感到愧疚的話,早一點答應我回林克做你的副總裁不就可以避免今天的意外發生?」於絃歌別開臉,不想看凡恩怒氣凝聚的臉龐。
縱使覺得自己有錯,可她不認為自己錯到不可原諒啊!但凡恩的態度卻像是她犯下滔天大罪,無可饒恕一般。
「你講不講理啊!」凡恩被於絃歌這番話氣到無力,什麼事她都可以扯到回林克這件事上,他實在太低估了她的固執。
她能不能一天,不,是一分鐘不要想著將他帶回林克呢?只要好好的……好好的面對他,對著他凡恩·林克這個人就好了?
對她而言,他只是總裁的兒子,她奉命得帶回去的人嗎?只是這樣而已?她未曾將他適才的憂心和焦急聽進去,滿腦子只想著如何讓他回林克嗎?
凡恩難過又失望。
「我很講理啊!」不講理就不會聽他教訓她而找不到話回。「我說的都是事實,不講理的是你。」於絃歌理直氣壯的直視凡恩。
「老頭到底給過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為他賣命?」凡恩不由得想問,班傑明是如何收服於絃歌的。
「他就是沒有給我好處我也會為林克集團賣命,我不像某人在逃避自己應負的責任。」
「我應負的責任不是接掌林克,而是做一個對得起自己的人。」
「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真的對得起你自己嗎?」
「我當然對得起自己。」
「那你對得起你父親嗎?」
「我沒有必要對我父親加諸在我身上的期望負責!」凡恩說到最後是用吼的。
這一吼,惹來同病房的病人與護士的注目禮。
於絃歌臉色一變,更大聲的吼回去道:「我希望林克集團能永續經營。」
至少在她尚未證明自己的能力之前,林克不能倒。
「為什麼?」光他一人也不可能讓林克集團永續經營,於絃歌太高估他了。
他們的爭吵招來無數的目光,但在氣頭上的兩人渾然未覺。
「因為這樣我才會有薪水拿,有薪水拿才會有飯吃啊!」這麼簡單的道理,凡恩看不出來嗎?
更深一層的意義,說出來也沒用,那只會讓人笑她癡心妄想。
她不想讓人笑她,尤其是凡恩,凡恩對她而言……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她不願深究,但她知道若是連凡恩都嘲笑她的話,她極有可能會崩潰,所以她寧願不讓凡恩知曉。
「很好笑的笑話。」凡恩冷笑兩聲,藍眸完全沒有笑意,只有一片暴風狂捲。
「哪裡好笑?」於絃歌不喜歡這樣的凡恩,他讓她覺得他離自己好遠,原以為這些日子的相處已讓她很瞭解凡恩,卻沒想到今天凡恩變成了另一個人似的。
「憑什麼我得放棄做自己去保你們?副總裁,副總裁這個帽子太大,不適合我,我只適合做一名小小的室內設計師,我負擔不起那樣大的責任,你明白嗎?」凡恩捉住胸口的衣服,大口喘息著。
他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這樣?是因於絃歌今天的意外受傷才使得他情緒波動得如此之大嗎?還是因為……於絃歌說的話字字尖銳,刺中他,讓他難堪?
「你不試怎麼會知道自己的能耐在何處?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沒自信?」
凡恩不是缺乏自信的人,他只是不想負責任,他只想逃開這份重擔!
「那與自信無關。」那壓根兒與他的志業不合,他不是那種勉強自己做不適合的工作的人。
「不然與什麼有關?分明是你膽小不敢承擔這麼大的挑戰!」
於絃歌不知道為什麼她得跟凡恩在醫院吵架,現在的情形讓她想笑,但她笑不出來。
凡恩的態度讓她適應不良,可她於絃歌可不是好欺負的人,他想吵,很好,她就陪他吵!
凡恩倏然壓低音量,瞇起藍瞳,怒火延燒至表面。「你不明白,我是一流的駭客不代表我是一流的管理者,老頭將整個集團賭在我身上是他老糊塗,你很聰明,你不該盲從老頭的決定,更不該看不清事實現況。」
「你是膽小鬼!」於絃歌毫不畏懼的反瞪他,即使凡恩說的有道理,但沒試過誰都沒資格這樣說。
「我是膽小鬼沒錯,我就是膽小鬼,怎樣?」凡恩狂笑出聲,藍眸佈滿陰霾,「不論你再怎麼勸我,我都不會回去!你叫老頭自己想辦法解決那群餓虎,我是不會幫忙的!」
她不瞭解,她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她要這般大放厥詞?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於絃歌憤然大叫:「你這個死膽小鬼!不孝子!懦夫!我於絃歌要再去找你,就跟你姓!」
哼!他以為他是誰啊!她天天去找他,他以為她沒事好玩嗎?若不是為了完成班傑明的托付,她何必如此辛苦?何必?
可惡!她為什麼要跟他這樣吵呢?凡恩壓抑不了自己的怒氣,原本一腳踏出去的他聽到於絃歌的話後又衝回來,怒自相視。「你有膽子再說一次!」
她憑什麼這樣罵他!憑什麼?!她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樣說他!
「死膽小鬼,不孝子,懦……唔!」於絃歌如他所「願」的重新倒帶罵一次,還沒罵完,即被凡恩的唇給封去。
她睜大眼,對上他含怒、吃人似的藍眸,震訝不已的想要推開他,然而雙手卻仿若有自己意識般地環住他的背,他的唇柔而甜膩,像沾了蜂蜜的慕斯,他的吻狂烈如醉酒,他的舌靈巧挑弄……
即使帶著懲罰意味,凡恩仍挑起了她潛藏在內心深處的火熱,她虛軟地合上眼眸,承受著他帶給她的怒火以及慾望……還有那份深埋的傷痛。
傷痛?!
凡恩……他……於絃歌驚覺之際,凡恩已推開她,凝視著她的眼眸盈滿複雜的情感;像火,焚燒著她,又似冰,將她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