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動作輕柔的讓水傾染的淚在眼底聚得更多。
「謝謝。」她低下頭,避開辛濟清的手,試圖忽略他的動作帶給她的影響,「小耀回來了嗎?」
為了安定慌亂的心情,她選了個最安全、也是最不會遭到冷眼和諷刺的話題開口。
「他到附近的同學家玩,會晚一點回來。」辛濟清不等水傾染再問即道:
「阿向和他女朋友約會去了,今天不會回來,明天可能要麻煩你叫我起床。」
水傾染滿臉訝異的看著辛濟清,那不就代表今天晚上大半的時間都只有她和辛濟清兩個人?
這這這……
沒有言明,辛濟清也看出了她難以掩飾的慌張。
「放心,在你想起任何事之前,我們都只是法律上的夫妻,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辛濟清淡淡的保證反讓水傾染紅透了頸項。
「我沒有這個意思。」小手再次揪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水傾染眨著眼睫,眨掉殘留在眸裡的淚。
辛濟清的眼神突然變暗、變沉,他皺起眉頭,像是在壓抑著什麼。
「你沒事吧?」水傾染見狀,關心問。
即使他們之間有著詭異到極點的聯繫,還有一些分不清真偽的誤會心結存在,看到辛濟清,水傾染還是會下意識的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沒事。」
「可是你看起來很不舒服。」水傾染覺得辛濟清的臉色不佳,想也不想的說:
「你是不是肚子餓了?我煮一點東西給你吃好不好?你的低血壓很嚴重,不能不按時吃飯……」
「我的低血壓只有在早上會比較嚴重,過了就沒事。」辛濟清柔柔的看著水傾染,語帶笑意的說:「而且你做的東西只有三明治可以吃。」
「反正我就只有做三明治的天分。」水傾染嬌嗔,嘟起紅唇,不依的撒著嬌。
辛濟清眼神一閃,在他能控制自己的行動之前,他的手已自動抬高她的下巴,唇已火熱的熨上她的。
轟——
水傾染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震懾住,喪失反抗的能力;而她也沒有反抗的念頭,只能呆呆的任辛濟清進犯她的唇舌。
他的舌靈活地勾住她的舌與之交纏,像是要將她的靈魂整個拉出般的吻著她,她無力思考,全身上下唯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他——辛濟清的吻。
他擁她入懷,力道大的像是要將她嵌入他的身體一般,他的體熱像火一般往她身上蔓延,讓她覺得好舒服又好難過。
她忘了呼吸,腦子鬧烘烘的,眼裡心裡滿滿的全是他。
「唔……」逸出一聲呻吟,水傾染開始回應辛濟清的吻、辛濟清的擁抱……
辛濟清因水傾染的回應而猛然回神,大力推開她,她撞上牆,發出一聲痛呼,還弄不清楚事情的走向……
「Cod!Damnit!」辛濟清激烈的喘息著,發出詛咒的話語含帶太多太多的激情和慾望。
但他的表情是懊悔難當的!
他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麼毒蛇毒蠍一般的亟欲逃離,又像上癮的人渴求毒品般的想親近她。
水傾染靠著牆滑坐在地,愕然不已的抬頭看著推開她不肯伸出任何援手的辛濟清,傷心大於震驚,難過大於疑惑。
辛濟清額際的冷汗直冒,向來清爽見人的他,汗濕了襯衫。
他們就這樣對望著,無以名狀的情感就這麼無言的交流,卻找不到歸屬。
最後受不了的是辛濟清,他掄拳狠擊牆,「砰」的一聲,貼合良好的壁紙浮現一個清晰的拳印。
然後他跑了,跑下樓去,像是受不了與水傾染在同一個空間下呼吸般的跑了!
水傾染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遲緩的回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胸口悶痛得讓她無法忍受,低鳴幾聲,趴在地上大哭起來。
混亂的意識和飽受傷害的心清清楚楚的浮現一個名字辛、濟、清。
那是那個男人的名字,她知道,這個名字像海潮,衝擊著她一片空白的記憶,可她卻怎麼也無法明明白白的憶起過往的事情,無法說出那些模糊不已的影像。
「嗚……阿濟……阿濟……」水傾染低低切切的哭喚著,淚怎麼也止不住。
胸口像被尖利的錐子死命的刺著,讓她痛得無法言語,喚著辛濟清的名,下意識的希望借由呼喚他來減輕自己的痛苦,卻發現愈是呼喚心愈痛,痛到她無力再承受……
「不要哭,阿姨你好愛哭。」不知過了多久,辛起耀的聲音溜進她哭到昏沉的耳裡。
「小耀?」水傾染揉揉哭腫的淚眸,看不清辛起耀,但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哭的樣子,忙擠出一個笑容。「你回來啦!同學家好不好玩?」
「不好玩。」辛起耀嘟起小嘴,身上的棒球外套還沒有脫下來,鼻子被凍得紅通通的,煞是可愛。「不過Kevin的媽媽煮的東西比不過我爸比,哈哈。」
看樣子辛起耀不知在Kevin家遇到什麼事,回來才會有些不開心,但很快他就忘記不開心的事情,直笑著。
不知道辛濟清小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惹人愛憐。水傾染—發覺自己有這個想法,馬上將它踩死。
「來,把外套脫下來。」水傾染現在不想聽到任何有關辛濟清的事情,她動手想脫掉辛起耀的外套,一手貼上他的臉頰。「你的臉好冰。」
「剛回來嘛,等一下,阿姨。」辛起耀不讓水傾染脫他的外套,「你剛剛一直在哭,為什麼要哭啊!肚子餓了嗎?爸比沒有煮晚餐給你吃嗎?」
「沒有,阿姨沒有在哭,小耀看錯了。」水傾染一想起剛剛的事情,心一酸,但強撐起笑容否認道。
辛起耀也不多問,只是反手拉著她,「阿姨,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水傾染任他拉起自己,跟著他下樓。
「到了你就知道了。」辛起耀舉起胖胖的手指要水傾染噤聲,兩人在經過客廳時,腳步都是刻意放輕的。
辛濟清背對著他們在看電視的棒球轉播,好像沒有發現偷偷摸摸的兩個人。